個字。
筆畫不多,簡單得要命。
可從古至今,世上哪個武人,哪個門派敢掛上堂而皇之地打出這個旗號,掛起這塊匾額?
姚蓮舟和他的武當做到了。
這是對天下武人的羞辱。
但在憤慨的同時,武人們又如何能不心神往之?
而他們身為殺手,表達這種神往最好的方式,就是
——殺。
兩人走后,琛哥坐直了身子,他端起一杯茶水,譏笑道
“這些武夫,真是練武練得腦子都傻了,武功再高有什么意義,天下無敵?是打得過十數個義肢改造的高手,還是毀得了一具動力甲?”
白紙扇也陪笑道
“琛哥說得是。那些個不開眼的武夫竟然還敢刺殺魔都工業高層,當真是活膩歪了。就讓這群古武修自己去狗咬狗,我們坐享其成便是了。”
琛哥不置可否,只是揮手讓人送上來一具碩大的鐵柜。
鐵柜開展,漏出內中那具粗糲又威嚴自足的巨人雛形。莊嚴的黑鐵塑盡管被塑成人形,卻也難掩凌厲的兇戾氣焰。
白紙扇驚呼道
“這是第三型的動力甲?琛哥,哪里搞來的好貨?”
琛哥搖搖頭,“第二型,淘汰的殘次品。魔都工業送來的,讓我們一定要逮住那群武夫,要是有半點差池,你明白的。”
聽到要和那群武者正面對上,白紙扇頓時面色蒼白,他訥訥道
“連封香主都被那人一擊打穿了胸膛,我們又有誰……”
能直攖其鋒?再說那群古武修如果真的肉腳,又怎么能讓魔都工業鎩羽而歸?
他這樣想著,卻被那人淡漠的目光逼得收聲。
身為幫主的男人長身而起,看著面前那些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的幫中骨干,他一字一句道
“你們以為,斧頭幫是什么東西?一群只敢從垃圾堆里刨食的狗?既然這根骨頭太硬,我們就該去啃另一根?”
“對,我們是狗,但我們是惡犬。”
“在這個地方,最不缺的就是狗,如果我們不夠惡,又憑什么吃最多的肉?”
說到這里,男人斜瞥了一眼身邊的白紙扇,漠然道
“蠢狗,是活不長的。”
令人心悸的死寂在裝潢豪華的房間里彌漫,一襲整齊西裝的幫眾們沒有了聲音。
他們宛如一具又一具生鐵塑成的人像,各不相同的容貌上盡是如出一轍的冷冽。
琛哥只是看著那尊關帝神像,怔怔出神。
混道上,不是做買賣。要考慮的不是怎么做最得利,而是怎么做才能讓旁人更畏懼。
白紙扇不懂這個,難道下面的人都不懂?
他們都懂,只是江湖越老,膽子越小。
斧頭幫做到現在這步,有些老人就知足了,只想著躺著功勞簿上享福。
男人冷笑一聲,沒有說話。
不敢用命去拼的斧頭幫,對那些大人物而言,又有多少價值?
為保萬無一失,還要再加一份籌碼。
想到那位大人的囑托,琛哥又轉頭那個站在一群兇悍幫眾中,顯得格格不入的落魄男人。
他側過頭,對白紙扇吩咐道
“帶著他,去那個什么精神病院,把人給我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