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草木,多年不生發,怎么今年勢頭如此好。”
“大約內心受到了某種感化,借助春的磅薄之力化枯為榮。”
“我覺得是因為今年打下了三清山,它也跟著開心也未可知。”
“可它是佛草,三清山可是道教名山啊。”
說完,我倆不約而同地笑起來,感覺特別輕松與暢快。初雩先生的眸子閃著動人的光彩,如果不是那個陰鷙的皇帝,他本該是無憂無慮,拈花弄草的有趣的人吧。
“蘭姑娘果然忙得緊。”
不遠處,男人冷冷的聲音響起,我心中一驚,循聲望去、
鼓樓之下的蕭琰,穿一身描金玉脂白修身袍子,腰間系著鑲金嵌玉的蹀躞帶,金冠束發,端的是閃灼人眼,貴氣逼人。相比神氣的裝束,他整個人的狀態卻只能有慘淡來形容。
眼睛深陷眼眶,下巴瘦削,面色暗白,我猜想這一仗大約是苦不堪言的,以至于他先前尚存的少年之氣磨光殆盡,如今站我面前的,是一個冷靜酷烈看透人世的成熟的男人。
他慢慢走近我與初雩先生,相比我的手足無措,初雩先生似乎并沒有受到蕭琰的任何干擾。
“梁王殿下,你怎么有空來相國寺,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一向都不信佛禮神的。”
“陪著拙荊上香,你們怎么也在這里?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先生應該是修道的。”
不知道怎么的,我聞到了這兩人一問一答之間的火藥味。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我得趕緊逃離是非之地,最重要的是我不想面對蕭琰那張冷冰冰的面孔,“我想起來了,我嫂子還等著我呢。殿下,先生,恕我不能相陪了。”微微福身,準備開溜
沒想到蕭琰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很足,令我毫無反抗之力,“你跟我來,我有話對你說。”說著就要拖著我走。
而另一邊,我的另一只手被初雩先生緊緊抓住,“梁王殿下,你沒有經過蘭姑娘的同意,怎能隨意帶她離開。”語氣中含著明顯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