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事,莊俞早早睡下,長劍立于身前,靈光燦燦。
天色大亮,才醒了過來,有了精神,而紅衣女鬼全無影子,想來是去往瓶中躲藏,避開烈陽,免于焚體。
匆匆收了背簍,扛著小姑娘去往昨晚靈樁飛出方向,還是打算前去尋找一翻,不忍丟掉。好在是往西北方向,錯的不遠。
約莫在一百五十里左右,找到了鑲入石壁的釘靈樁,莊俞就很開心,看來入了手的寶貝,還是有了緣分,舍不得。
沿路兩岸石崖,一道峽谷石縫綿延向前,石子路通向盡頭,無限縮小,看來還是有些距離。
踏著小道,肩著小姑娘,樣蕩著往前。
路經一座祠廟,墻倒梁斷,滿是灰塵,只留門框,四方通透,全然無有半點神像。
僅存的門框上還勉強能瞅著幾個大字。
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看樣子是山神廟,可是也難免過于破爛,沒見半點香火,無人打掃修繕。
少年不免又想到幾年前從南邊逃亡途徑的桂竹山城隍廟,那時候才真真是個孩子,十二年紀,哪里知道什么神仙修行。可轉眼幾年間,路途大變,少年還是個少年,但天地已不是當時以為的天地。
無奈,莊俞很不忍,就放下了小姑娘,打算如何簡單收拾收拾,畢竟遇到了,就得管。
往前處遠眺,約莫十里地外有人間煙火,入了秋,長煙直上,有了涼意,不知不覺離鄉兩幾有余。
只是如此祠廟如何修繕就是大問題,莊俞坐在石墩上,仰頭望著那幾個模糊不堪的大字,就覺得不應該,本屬山河神靈,功德造化;立了祠廟,就應當有人管,畢竟方圓有了人戶。
山不在高,有仙則靈。
就靠著石墩生了火,攏著袖,心情不喜,愣愣的坐著。
可能是山澗有人瞧著了這邊的煙火,就走過來一位老嫗,滿頭雜發同莊俞招呼道,“外邊的后生?”
莊俞趕忙起身,瞅著面前佝僂的老嫗,上了年紀,身上裹著厚厚的棉衣,可能是入了秋,有些涼意,到底是人生七十古來稀,歲月無情。
“唉,是從外個來的,老人家……”
“唉?你說個啥?”老嫗重復道。
莊俞大聲說道,“老人家,我們從外面來的,途徑這里,晚上想借個地兒……”
“哦,好久沒有年輕后生來了,有的……”說著從破口袋取出兩三發了霉的香燭,取了火折子點了火,步履蹣跚奮力的將香柱插入了側面的墻角。
莊俞這才留意墻角有了不少的香灰,看樣子就是面前老嫗時不時記得,閑了時間,就來上柱香。
“老人家,這山神廟咋個毀了?村子里也沒人幫忙重建?”
“啊……”老嫗嘆息一聲,“這廟早都毀了,建不得嘍,一建起來就會莫名垮掉,留不住啊,我的祖父說過這山神沒了,廟怎么個立得起來?如今,沒個山水神靈保佑,村里一代不如一代,子孫凋零,動不動就夭折,壞了風水,沒了山神保佑……”
“老人家,你能同我仔細講講嘛……”莊俞大聲的在老嫗耳邊問道。
“仔細?那還是我祖父給我說的,到今兒個有三百載了吧,我都老了啊。相傳,三百年前,我們這小村有個小家碧玉的女子,心善人好,被山神看上,郎情妾意,成親那天好多村里人八抬大轎,身著紅衣,風光出嫁,只是一同前往的人在也沒有回來,就在同一天我們這整個地界天地變色,整個小廟陡然炸開,來神像都碎成了石塊,然后大雨下了整整半年,整個村方圓數百里草木枯黃,沒了生機。我祖父曾說過,定是山神沒了,或是做了怪,以后再也沒有山神幫著我們照顧莊家雨水了,天地亂了套……”老嫗重復著嘆息聲。
又是三百年前,紅衣出嫁?有沒有這么巧合?莊俞想著,就不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