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紅衣女鬼,同樣也很可憐,死的莫名其妙。
“老人家,你可知道,那出嫁的女子叫什么?可還記得?”
“名字啊?時間久了,記不得了,好像姓白吧……”老嫗答道。
莊俞心里一緊,姓白?十有八九看樣子就是那女鬼白依然,同樣的嫁娶紅衣,趕忙急著問道,“可是那叫做白依然?”
“白……依然……好像吧。”老嫗喃喃道,沒有肯定。
莊俞就斷定沒錯。又想到陰宅時辰,紅衣女鬼從未說過自己的身世或是身前如何,全是從兩百年偶遇道門弟子講起,有意避開,如今想來,都是為此。那有女子能將此事說的出口,原本的天下喜事如今卻是如此,怎能心甘。
原來女鬼白依然如此可憐,就不難想到其眉心之物神靈遺物,看樣子定是其夫君生死之際打入其神魂,靠著寶物才留得清明。看樣子那處宅門,就是神靈府邸,隱于山河。只是山神被滅,才得現人間。距此地也不過兩百里路,看來是那白依然夫君無疑。
果真天妒因緣,太過無情,好好的一對璧人,被“大人物”抹殺,可能連女鬼自始至終都不知緣由。
莊俞看著垮了的山神廟,也嘆了口氣,石像無靈自然立不得,只是村里人還是古板,雖說無靈,但能蓋了祠廟,留得念想也是極好。
少年想了想,如今有了人家,不妨多住上幾日,自己蓋了那祠廟,也是幫著白依然了些心里事,極好。
少年牽著小姑娘跟著老嫗去往家里,老嫗著實喜歡孩子,尤其是跟前還有個小小姑娘,活潑可愛,很久沒有見到如此年輕的孩子,朝氣滿滿,不免雙手捧起,但到底上了年紀,心力不足,舉不得久。
小土院很簡陋,但有了煙火就很溫馨。老嫗一個人,無兒無女,重復單調的日頭。
莊俞就主張做了晚飯,小姑娘和老嫗并排坐著,面朝夕陽;一個朝陽,一個遲暮,老人握著小手,看著小姑娘晃悠著短腿,不免又想起了曾經的自己,年輕朝暮,有了后輩就有了希望。
熟悉的蔥油面,老嫗很高興今個有了后生來了家里,親自端上一碗,就真覺得老了。仍是不停的往著小姑娘碗里夾些,生怕不夠,餓了孩子,小姑娘也不說話,大口扒拉著熱騰騰的蔥油面,眼睛笑的如同月牙,一點不覺得碗里多……
有了屋子,小姑娘就睡的早,連續幾月的顛簸確實好覺不多,睡的很沉。
月色降臨,女鬼白依然就飄了出來,落了地,就看到坐于門檻的莊俞,想著心事,“唉?,找到人家了,這下能好生修整修整了。”
話罷,才出了門口,往整個山腳看,有些好奇,突然神色僵硬呆滯,面無表情,身形顫抖,化作一縷青煙散入山下。
莊俞不緊不慢的起了身,一步一步去往天明時停腳的祠廟,不用多想,只要是那真白依然,定是會第一時間去往那心心念念之處。
毫無意外,莊俞趕來的時候,白依然呆坐石墩,靠著門框,兩行血淚,太過傷心。
“活著,得往前看,這世間道法秘術太多,鬼道一途同樣又望登高,莫要自棄,天地遼闊,就當是為了他,也為了自己,不妨多看看,就當為了仇人也得努力!”少年悠悠說到,就那么一屁股坐在地上。
白依然錯了?山神錯了?莊俞看來都無錯,何錯之有。只是生如螻蟻,被“大人物”隨便抹殺,太過不該。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天下人天下事,說不得清楚,即使是有那高規格,有哪些所謂的條條框框的規矩,約定俗成的“方圓”也只能固住“山下人”,卻是難以止住山巔。世間諸多道法斑雜,誰又能說的清,下一個遭了罪的能不是自己,或者變成大修士的掌中螻蟻,用來觀道“查缺補漏”,時不時的給些“好處”,卻是被蒙蔽的心境,忘記初心,成全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