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攀看著面前這年輕道人臉上的笑意,先是一冷,然后在短短的幾個呼吸之間,重新歸于平靜,不留痕跡,太攀的心中的欣喜之意,亦是隨之被他壓了下來。
“真是可惜。”
“果然,恩師說得對,不到最后一刻,真正的勝負,永遠不會塵埃落定。”這年輕道人看著太攀道。
“現在你倒是有資格知曉我的名字了。”
“記住,我叫徐求道。”
“昆侖山徐求道。”
“下一次交手之前,你可別死在這長安城了。”言語之后,這名為徐求道的年輕道人,便是從袖中取出一個玉瓶,從中搖出一粒小指尖大小的丹藥來,遞給了太攀,然后才是轉身離去。
太攀接過那丹藥,但卻不曾吞服,只是將之藏入衣袖當中,然后就如先前一般,站在這朱雀門前,一邊吞吐恢復,一邊等著晁錯從朝堂當中出來。
他現在的狀態,也唯有在這朱雀門前,才能保證絕對的安,一旦是離開了這朱雀門,太攀可以確認,絕對會有修行者趁著自己目前的虛弱當口對自己出手。
在這長安城中,他終結這一場賭局的行為,已經是引起了眾怒,尤其是那些沒有宗門的散修——每天十個五銖幣,雖然不多,但卻勝在細水長流。
對于這些沒有宗門支持,修行所需的資源都只能依靠自己四處尋找的散修們而言,他們能夠安且沒有絲毫后患的獲取修行資源的方式,只有兩種,其一,就是這每天的十個五銖幣,其二,則是每日辛辛苦苦的,采云為紗,再以這云紗換取修行資源,除開這兩種方式以外,其他的方式,哪怕是給人賣命,以及煉丹煉器等等,都會留下后患。
而現在,對于這長安城中不知道多少的修行者而言,他們唯二的兩種安的獲取修行資源的方式,如今只剩下一種了。
于凡人而言,有奪人財路,如殺人父母的說法,于修行者而言,同樣有阻人道途,不死不休的說法,而他的行為,約莫也就和這差不多了。
但這長安城,畢竟有長安城的法度,至少,在這朱雀門前,在這朱雀大街上,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堂而皇之的取人性命,哪怕是人間半仙,亦不例外。
休說是取人性命,在這皇宮門戶,甚至是打斗,都會引來干涉,而這,也同樣是朱雀大街上的這一場爭斗,僅限于神意之上的原因。
當然,這種爭斗的方式,也是太攀從來不曾經歷過的,其間雖然兇險,但卻也充滿了獨屬于修行之人的浪漫和從容。
比起那生死系于刀鋒的搏殺,這種爭斗的方式,反而是更近于傳說當中的仙神。
不過太攀也很清楚,他之所以會有這樣的的待遇,無非是因為他妖族的身份,還不曾暴露的緣故,正是因為他在表現出人族身份的同時,又展現出了足夠的天資和心性,這一場比斗,才會是如此,否則的話,刀光劍影,早就加于他身了。
又官吏三三兩兩的從朱雀門中出來,而在這些官吏們的臉色之間,太攀仿佛也看到了那源自于朝堂上的,那森然無比的刀光劍影。
一直到日上中天之際,太攀所等待的晁錯大夫,才是從朱雀門中,緩步而出,姿容儀態,從容無比。
“恭喜晁先生,三十年夙愿,一朝得逞。”太攀對著來人拱了拱手,將懷中的書簡取出。
“多賴云先生傾力相助。”見到太攀,以及太攀取出來的那還帶著灼痕的書簡,晁錯的臉上,尷尬之意,亦是一閃而過。
……
“從七年之前,我就開始綢繆此事了。”
“我花了兩年,叫他們習慣我帶著笏板下朝。”
“又花了兩年,叫他們習慣我在篆刻竹簡之際,將這笏板隨手墊在下面。”
“再花了兩年,調整這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