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攀轉身,在他的目光當中,一座恢弘浩大的巨城,出現在他的眼前。
大河城!
大河城中,一張又一張滿是血污的面孔出現。
這些面孔望著太攀,滿臉的不甘,滿臉的怨恨。
“師兄,你又要拋下我們了么!”
這些面孔,是在大河城中,太攀組織人手圍殺劉離,結果落入陷阱之后,為了掩護他和胡為義退走,舍命纏住人族修行者的那些妖靈。
太攀本以為,在他擊殺了劉離,給了這些死去的妖靈一個交代之后,自己已經你能夠坦然面對這一切,但一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心中,一直都有著愧疚!
這些妖靈們,心意的信任著自己,哪怕那個時候,安陵已經成就天罡,名正言順的取得了這一代妖靈們的領導權,哪怕是那個時候的大河城,人妖雙方的局面,已經趨于平緩,但自己的一紙相召,這些妖靈們,依舊是來到了自己的身邊。
但是自己辜負了這些妖靈們的信任。
哪怕是后來,自己擊殺了劉離,但辜負就是辜負。
這是自有意識以來的,太攀唯一的歉疚。
于是在這迷心陣中,太攀這唯一的歉疚,真實無虛的,顯化與太攀的面前。
“你還想跑么!”陰森而又癲狂的聲音響起,有道人手提長劍,將那些妖靈們的四肢一一斬下,將這些妖靈們的丹田,一一的挑破,伴隨著這劍光的,還有那一聲又一聲的‘饒命’的哀嚎。
是劉離。
“跑?”
“為何要跑?”太攀收住自己的腳步,看著在那劍下死去的,一個一個的妖靈,還有這些妖靈們的尸身上,繚繞而出的怨恨。
太攀渾身的氣血,都鼓蕩了起來。
“你可知曉,我有多想彌補當時的缺憾?”
“哪怕只是夢中,哪怕只是幻境!”毫不猶豫的,太攀腰間的長劍,就已經是化作龍蛇般的劍光,席卷而起。
“管你是個什么東西,是誰讓你顯化做這副模樣來羞辱他們的?”
一劍而出,太攀的心神,似乎都是徹底的脫離了肉身,飛到了那無限高的穹天之上,天地萬物之間,一切的秘密,一切的破綻,似乎都在這一刻,顯現于他的眼前。
絢爛的劍光,化作千萬丈,自穹天而落,自天外而來,將那大河城,一分為二,大河城中,所有的一切,在這劍光之下,盡皆化作齏粉。
劍光之后,這大河城,已然是化作了一座巨大無比的荒墳。
——不僅僅是那大河城,而是整個天地,都開始崩潰。
隕落的流星,尚未及地,就化作碎屑湮滅不見,流星之后,是那浩瀚無垠的黑暗天穹,那一閃而過的劍光,好似照徹萬古長夜的第一縷明光一般,劍光過處,無邊的夜色,無邊的黑暗,盡皆化歸虛無。
這是當年在太攀在那云舟上見過的,源自于天外的一劍,如今,在這迷心陣中,這源自于天外的,超脫于半仙之上的一劍,竟是被太攀徹底的復刻了出來。
一劍,斬破大河城,斬破這幻境,也斬破內心的一切迷茫糾結。
幻境破碎之后,太攀那高懸于天外,看穿一切破綻的視角,也是從新的落回到肉身當中,然后,無與倫比的虛弱感,自他的骨髓而出,飛快的蔓延向他的四肢百骸。
在他的面前,一個高臺,緩緩的凝聚成型,高臺上,如云似霧一般的氤氳,緩緩的凝聚成型,化作一卷純白的布帛。
化神貼!
太攀往前幾步,摘下這一卷化神貼,然后,那竹樓,便是出現在太攀的面前,竹樓之外,已經有兩個空白的高臺。
顯然,在太攀之前,已經有一人先一步摘取了一卷化神貼,然后進入了那竹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