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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壁分開,太攀從洞府當中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到了五月——他在洞府當中祭煉法器,一待,便待了近乎是整整半年的時間。
才踏出洞府,太攀入眼處,整個穹天,都是籠蓋于一片殷紅的汪洋當中。
殷紅的血氣,殷紅的軍氣,混合于一處,以長安城為中心,四下蔓延著,太攀這一處洞府,也同樣是籠蓋于其間——在洞府當中,呼吸吞吐,都和這山巒融為一體的時候還不覺得,但從那洞府當中一出來,周身的真元,猛然被那浩浩蕩蕩的軍氣一壓,再被那殺機一沖,太攀幾乎是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提了才剛剛祭煉而出的七星彌天旗,去往大軍之間,廝殺一番。
不過很快,太攀便是壓抑住了這一番沖動。
“戰爭,已經止于此了么!”幾個騰躍,太攀便是跳到了山崖的最高處,朝著那嫣紅最為濃烈的方向,望了過去。
那長安城,籠蓋于一片血色當中,長安城中,一枚印璽高懸于天,印璽之下,金色的法網,四下縱橫蔓延,將那一片汪洋血色,牢牢地封鎖于長安之外。
而長安城的周遭四面,數十萬的大軍,交錯于一處,無數的大大小小的營盤軍寨,犬牙交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那高懸的旌旗上,亦都是一個大大的‘漢’字,只不過這‘漢’字,或是玄底赤紅,或是赤底玄黑。
顯然,這不同的顏色,便代表著戰爭當中,不同的雙方。
“也不知,這戰爭,到底是什么時候打起來了,又打了多久,雙方的局勢,又是如何?”太攀搖了搖頭,目光四下游蕩起來。
這數十萬大軍的廝殺,對于那些修行者而言,亦是一場不小的機緣,不說其他,光是大軍廝殺之后所遺留下來的血氣,以及廝殺之時所產生的殺機,便是一筆龐大無比的財富。
就太攀目光之所及,除開那零零散散的相互廝殺的軍士,以及雙方收斂戰死士卒尸身的差役之外,更多的,則是那些或是神之境,或是氣之境的修行者,忍受著那軍氣的壓制,潛伏于各處,或是吞吐血氣,或是用法器收取那沛然殺機。
太攀的目光,遠遠的在那些修行者的身上掃過,然后選了一處殺機最為濃烈,,但血氣卻是最為單薄的地方緩緩而去——殺機的濃烈,代表著那地方,發生過一場最為殘酷的廝殺,而那血氣的單薄,則代表著,那地方所發生的廝殺,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以至于,所遺留的血氣,已經在修行者們的吞吐之間散去。
但那血氣散去之后,所遺留的殺機,卻依舊是吸引著眾多的修行者們,源源不絕。
選定了目標之后,太攀便是從山崖當中躍下,一步一步的,朝著目標緩緩而行,一路上,太攀也是小心的避開那些巡邏的,亦或是廝殺的軍士,以免自己被卷入到那一場廝殺當中——光看籠蓋了那穹天的殷紅,太攀便猜得到,這一場戰爭,是如何的慘烈,而在這慘烈的戰爭當中,太攀絕對不會指望那些軍士們,還保留得有什么理智。
若是被那些軍士們撞上,太攀毫不懷疑,在發現自己的剎那,那些軍士,便會無畏無懼的對自己發起進攻,以求將自己,圍殺于此。
至于說修行者對于那些尋常軍士們的威懾力,那些軍士們,連理智都不存在了,又哪里還會顧得上這威懾力?
更何況,太攀自己,只是一個神境修行者而已,周身的真元,都被籠蓋于此的軍氣所壓制,一身的實力,十成發揮不出三成來,若真的是被那些軍士們圍住,說不定,還真的是要隕落于這亂軍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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