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了便送到魔主那,審訊起來也更方便些,畢竟是個看起來頗有實力的正派,左右也是有些資格叨擾那位的罷。
就是不知這蘇樓主……是否愿意了。
“偶有幾次,我不常跟他身邊。”
他低語,靨入影三分,難辨虛實。
“飛鴉來奪,自是奇珍。我取要取之物,楚施主與其在此盤問我,不如問問今日那弟子,緣何那東西,能落他手中?!?
楚天斷不似在誆他,他不知玉之事,抑或是小重山皆不知此事,不過是誤卷其中的過客?
他心疑,乃聆人言,掌腕抬覆,指虛掩唇上,難禁笑意,眸卻于晦暗楚閃爍陰冷的光。
春風交玉,飛鴉獻圣,小重山卻承懷璧之罪。
而如今,行于光明下,萬人簇擁中的楚天斷,要與他這不得見光的魔修做交易。
有意思。
他盤膝斂息,靜運周天。再睜眼,繚縈煙霧間,那人斜倚門欄,似重云疊霧掩覆的山。他目光從握煙桿的霜指,輾轉(zhuǎn)人沉凝眉眼。如陰冷毒蛇,伺機蟄伏,窺探那人華美皮囊下,何處散出血腥的香。
“要我去拿什么?”
毒蛇游弋,攜帶捕食者的歡愉,行止門后
“飛鴉的人頭我自己取,若事成,給我飛鴉奪走的那樣?xùn)|西。若取不回…”
他頓,復(fù)言,獠牙森森,涎如毒液
“我便要一條小重山弟子的命。”
陸六也不在意他的改口,他笑著拱手:“那就祝小友得償所愿了?!闭Z罷,便提了籃子往著該去的地方走了。
那白鹿書院青磚碧瓦,門前一棵老松郁郁蔥蔥,那墻壁上盡是浮雕壁畫,時而能聞學(xué)子誦聲徐徐傳出,清越而朝氣。
說來這白鹿書院于過往中也算有名,能夠屹立亂世而不倒,雖有寧王一份心思在其中,也和其院長乃是修者脫不了干系,那時甚至有傳言道其勘破天機,極通算卜。當然,最讓他身名遠揚的卻是從這白鹿書院走出來的學(xué)子了,且不說教的如何,單從其中六位稱王,十數(shù)將領(lǐng)謀士,還有一小部分踏入仙途便可見一斑。
只是后來寧王倒臺,戰(zhàn)火蔓延至盛都,白鹿書院也消失于漫漫長河之中了。
[無盡海:而今邁步]
一步踏入封印之中,雖無什么變化,卻又好似哪里都在變化。周身漾著一類說不清道不明,玄而又玄的感覺,一草一木間都有道法波瀾。
這地方單不說靈氣多濃厚,竟是有道法韻律在其中的,若在此修行,即便天資再駑鈍,也是日進千里。
身后那裂隙恢復(fù)原貌,周圍的林木簌簌而動,游蕩在耳畔的竊語聲未散,它愈急促愈高昂,好似在催促著你前進一般。
而周圍的林木竟然能憑地而移,只是毫無規(guī)章,若就這么莽頭闖進去,只怕要迷失其中不得而出。
符箓被抓取撕毀,一道道流光似金在洞璧上一閃而過,隱約間能聽到聲聲低沉,層疊的誦經(jīng),卻和平常里在佛寺聽來的不同,不但不能讓靈臺清明,還叫人頭腦發(fā)脹,四肢綿軟。
在這一聲聲似斥責似詰問又似悲憫的經(jīng)聲中,眼前的畫面如同一塊鏡子驟然跌落,碎裂消散,只剩下無盡的符文咒法在眼前穿梭而過。
待到再穩(wěn)定下來時,畫面仍舊是那洞穴和祭臺,卻有了許多的差別。被撕下的符箓又重回洞璧,頭上沒了那個透過天光的大洞,是以此地幽暗而昏沉,唯有靈光能照。
最令人震驚的卻是眼前祭臺之上,重重粗如手腕的鐵鏈和貼在上頭的符箓,地面上凹槽中滿是鮮血,而祭臺正中跪坐著一個血衣男子。
面容看不真切,那人眼上蒙著布,頭發(fā)已經(jīng)被血全糊在了一塊,身上且不說多少結(jié)痂的,被撕破的傷口,單是胸腹處一道大口子,便是可見內(nèi)里的要命傷口。
異象來得突然,她下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