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腹一盞粥,饑食有余味。”
陶境弘笑道:“陳兄,你有所不知,這茅山弟子只要從鎖魂陣中出來,便會到此處喝上一碗粥!”
“這粥有什么講究嗎?”少年問道。
李溪揚雖久未歸山,卻笑道:“這粥乃是苦瓜芩柏粥,專用于驅邪避煞,一碗入腹溫養全身,最適合你不過!你可別記恨劉師叔,這粥可是他差人熬的!”
陳玉知有些不敢相信,當即便將一碗芩柏粥灌了下去。
少年一碗不夠又添一碗,一副要喝回本的模樣兒。
李溪揚看著陳玉知笑了起來,這些年他在句容過得壓抑,無時無刻不牽掛著茅山,也因為這青衫少年方才歸了山門。不知為何,茅山小道總覺得與陳玉知十分投緣。
出了齋房,李溪揚祭出紙甲馬欲上茅山主峰尋找曾黎叔,陶境弘言道:“小師弟,我在側峰等你,晚些一起好好敘敘舊!”
言罷三人便朝著茅山主峰而去,陳玉知看著紙甲馬,言道:“那老雜毛倒是大氣,連這茅山瑰寶都送給了我們”
李溪揚笑道:“陳玉知,劉師叔是個好人,只不過做事古板了些,你可不要記恨他才是!”
少年言道:“你這茅山小道,也太小瞧我的肚量了,那些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如此甚好!”
侯岑顏第二次乘坐紙甲馬,已是沒了懼意,她張開雙臂擁抱著和風,不知是不是因為其獨特的體香所致,許多靈鳥都圍繞著他們轉起了圈,女子笑聲回蕩在陳玉知耳邊。
可能是幅度稍大了些,少年對后背之上的感覺尤為強烈,他可以斷定,在認識的女子中,能與侯岑顏一較高下的,只有漠北女帝月無瑕一人而已!
此時月無瑕正居于漠北廟堂,梳理著大戰后的各種瑣事,她一改往日神態,讓女官玉京子很是奇怪,但轉念想想,如此漠北頹勢盡顯,狼王胡車兒又下落不明,若女帝再不扛起這份責任,只怕離晉朝大軍來襲已是不遠矣。
月無瑕當日聽聞陳玉知喪生后險些崩潰,可許久后兩人之間那若隱若現的氣機又再度出現,女帝這才放下了心。
她自嘲過無數次,饒是當日的話語說得多狠,她還是放不下青衫少年
茅山主峰并不寬敞,平日里只有掌教和親傳弟子居于此處,但曾黎叔出自茅山戒律堂,雖是代掌教,但還無法收徒,故而目前正獨自一人居于主峰之上。
李溪揚看著此處場景,臉上懷念之色盡顯,想當年師傅蕭克己在這里教自己三茅劍絕的場景還歷歷在目,轉眼卻物是人非,他嘆道:“師傅,溪揚對不起你”
紙甲馬尚未落地,主峰空地上突然出現了一道身影,白衣道袍曾黎叔,他并未與其他茅山弟子那般盤繞發髻,而是以一根長絲帶緊束馬尾,頗有仙家之姿。
曾黎叔朝三人走來,笑道:“我道是誰來了,原來是你這小家伙,怎么?在山下呆膩了,終于想回家了?”
“回家”二字說得感人肺腑,李溪揚垂頭喚了聲:“曾師叔!”
曾黎叔看上去似青年一般俊朗,倒是把實際年齡藏得巧妙,只是李溪揚喚其為師叔,想來應該不會太過年輕。
“回來就好,這次可別負氣遠走了,茅山如今已是人才凋零,你若不擔起大任,怎么對得起老掌教!”
曾黎叔拍了拍茅山小道的肩膀,而后看向陳玉知兩人,疑惑道:“這兩位是?”
李溪揚這才想起正事,當即言明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曾黎叔將三人迎到了主峰之上的觀潮亭中,而后憑空變出一套茶具。
此亭雖名曰觀潮,但觀的并不是湖潮,而是云潮,這主峰乃是茅山之巔,觀潮亭每日清晨都立于云上,在此感悟道法最是妙不可言。
陳玉知心系呂靈匣安危,并沒有閑心品茶,曾黎叔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