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于談笑定天下,武于方寸奪生死。
逍遙生化作黑霧從后襲來,陰冷者總是喜歡做些戳人脊梁骨之事,更因句容百納袋被毀,苦心拘禁魂魄的心血一朝盡毀,他對在場幾人懷有一股恨意,恨入骨髓。儒生不走圣賢道,陰狠起來要遠超常人,古有老話言道最毒婦人心,卻還有后半句鮮有人知,怨毒不過折筆儒生。
陳玉知先前侃侃而談,不但狠狠羞辱了朱合一番,臉上更是毫無懼色,皆因身旁這兩個左右護法時刻保持著警惕,全然不用擔心自身安危,他可不信老君閣有什么高手能在一息間將自己鎮(zhèn)壓,饒是當日躋身洞玄境的胡車兒都辦不到,更別提白天黑夜都想著雙修的老君閣之人了。
黑霧襲來,李溪揚言道:“身后掌心雷!”
兩人這些天浪跡揚州,早已培養(yǎng)出了默契配合,堪比單兒與雙兒的心靈相通,這倒不是說默契有多難培養(yǎng),而是這世間人情道,兩眼對兩眼,后背貼后背,有幾個人能做到真正敞開心扉待人,就算是生死之交亦會有幾分保留,那是底線與原則,本無對錯。而陳玉知則不然,本就是個毫無底線之人,他會與人斤斤計較,有時候掏一個銅板都十分摳搜但偶爾也會比并州商會的會長還要大方,金山銀山或是萬里江山,統(tǒng)統(tǒng)不在青衫眼中,興許那一個銅板才最有人間煙火氣。
青衫調(diào)轉(zhuǎn)槍頭,全然不顧已經(jīng)襲來的朱合,這便是信任!而小雜毛與方之鑒亦是如此,三人在轉(zhuǎn)身間皆積聚起了真意,青衫體內(nèi)雷意暴漲,掌心滋滋作響,全然是意隨心馳的通透境界,早已不會發(fā)生在茅山界中掌心悶響的窘狀。陳玉知心中有兩處難言之痛,一是在郁林被眾人強迫以金汁救李復,二是在茅山界中掌出屁響。少年心喜完美無瑕,卻知人間難有十全十美,但做事皆以無瑕二字為基準,只求問心無愧。
雷意滋生,天地正氣聚于掌心,青衫回首抬臂,毫不遲疑。一聲渾厚雷音在雪中響起。掌心雷亦是五雷正法的分支,可破天下陰邪之物,黑霧觸及掌心雷湮滅四散,儒生厲色慘叫一聲,再度消失于老君閣外。青衫調(diào)動雷意可以說是隨心所欲,但終究境界低微,若是方才由武當張曼青打出一道雷法,只怕十個儒生都得灰飛煙滅,這便是境界上的差距,亦是張曼青讓陳玉知到了通幽境后再上武當?shù)脑颉?
朱合已過花甲之年,在徐州也算得上是個高手,這些年鉆研房中術(shù)所耗費心血更是前無古人,而境界雖不說有多強,但也能勉強算一個觸及通幽境之人。虎爪全力一擊本是一往無前的睥睨,而身體不知是發(fā)生了何種變故,經(jīng)脈竟突然淤塞了起來,九分勁道僅剩下了三分。李溪揚與方之鑒轉(zhuǎn)身剎那雙眸對視,而后三茅劍訣與霸道絕倫的刀芒盡出。
一招之下朱合又被震退回了老君閣內(nèi)門檻處,腳下瑪瑙與琥珀碎成了粉末,他可不稀奇這些珍寶,老君閣財力雄厚,錢銀堆積成山,但他最是在乎臉面,接二連三被幾個小輩震退,今日又發(fā)生此等變故,這叫他以后如何立足江湖?
老閣主怒氣攻心,卻仍是格外冷靜,全然一副冰火兩重天的意思,體內(nèi)出現(xiàn)了些異狀,似是中了毒一般難言他不動聲色,暗自運氣行大昆侖,欲以最快速度化解這份異狀,而朱合也斷定幾人不會貿(mào)然出手有些不分是非黑白的江湖中人提起了兵刃,朝著三人沖了過去,若能為老君閣報仇飲恨,來日必會成為牧羊圈的座上賓,不但能與朱合拉近關(guān)系,更是再也不用支付銀兩消遣,此等誘惑常人怎能抵御?
朱合老奸巨猾,早已琢磨出了他們的心思,當即大喝道:“今日出手助我報仇雪恨者,此后便是我老君閣的座上之賓,牧羊圈無條件放開,來去隨意!”
老君閣轟動一片,人潮從四面八方襲來,刀槍棍棒應有盡有人生漫長轉(zhuǎn)瞬逝,有人為了三兩碎銀出賣靈魂,有人為了風月纏綿墮入淤泥,說到底,愚者見塵埃,智者見星辰。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