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探望!”
青衫仰天朗笑,打開了一壇燒刀子,時而獨飲,時而同飲。
“老家伙,小音可不愛喝酒,你以后嘴饞了還得靠我,知道嗎?”
雷肖陽臨死前的面容仍在眼前,明明快疼死了卻還面露笑意,更把溫養(yǎng)了一甲子的刀意統(tǒng)統(tǒng)給了自己,陳玉知總是在想,老家伙明明更喜歡陸小音,卻又為何要把刀意給自己?難道是害怕自己再遇到什么危難?不過如何都好,對于自己而言,雷肖陽如同家中長輩一般,讓曾經(jīng)生長于皇室的陳玉知體會到了什么叫溫暖。
燒刀子還剩半壇,陳玉知將它放在了墓前,言道:“雷老,給您賠個不是我一不小心把你的刀意都給揮霍完了,嘿嘿,不過你也別心疼,那些氏族胡人覬覦中原疆土多年,若換成是你也一定會出刀!”
“對了,我要去辦一件大事兒,若能成功也算拯救了一座江湖,雖說入盤陽九死一生,但小爺我可是惜命之人,希望能活著回涼州,到時候一定再與你痛飲一番!”
一匹白馬疾馳而來,陳玉知起身相迎,卻被對方賞了一巴掌。
李沐梁手下未留余力,全然是在發(fā)泄不忿,而陳玉知也未曾閃躲,就這么直勾勾瞧著她,言道:“沐梁,讓你擔心了。”
女子巾幗不讓須眉,卻在此時流露出了柔情,她輕輕錘了陳玉知一拳,不顧矜持緊緊攬著青衫,雙眸泛紅。
“沐梁,小毒走了”
她擦了擦眼淚,問道:“走了?小毒去了何處?”
陳玉知瞧了瞧腰間銀花苗飾,望著昏沉天空,嘆道:“很遠很遠的地方”
李沐梁與丫頭的感情很好,以往也是兩人同住,聽聞她的死訊不由渾身一怔,顫抖著垂下了頭,問道:“何人所為?”
“仇家已經(jīng)死了沐梁,我與小毒成親了。”
一下子百感交集,她也不知是因為月小毒逝世還是陳玉知成親,總之淚水止也止不住,陳玉知本想攬她入懷,卻終究沒有張開臂膀,只是輕輕在她肩頭拍了拍,柔聲道:“對不起。”
“你還打算回西府嗎?”
面對帶雨梨花的女子,陳玉知嘆道:“我何嘗不想回西府,但如今國子監(jiān)與廟堂都視我如眼中釘,回西府只怕會給你父親招來厄運,有些事我還得去處理,若有朝一日恩怨散去,定會回西府與大家一聚!”
李沐梁縱身躍上了白馬,視線雖然模糊卻認得歸去之路,她策馬后大喊一句,漸漸遠去。
“陳玉知,我在西府等你一輩子!沐梁可為妾,只求常伴君!”
陳玉知對著垂柳自嘲一笑,朝著慶陽城走去,美人恩自古難消,他不知該如何面對李沐梁,卻也不想傷害她,只是若害人一生停留涼州,心中實在有愧但心中就這么丁點空隙,早就被填滿了,又如何能騰出位置?
此行盤陽生死難測,卻也不知有沒有那所謂的“有朝一日”,青衫趕在集市歇腳前購置了許多材料,打算多繪制些符箓備用,不論是去漢陽分院,還是去盤陽總院,這些東西多備些總沒有壞處。
螢火符與千梧桐能產生流刃若火的奇效,自然要多準備些,還有奔雷符!雖說沒有雷符威力驚人,但倘若多疊幾道一并打出,估計也不遑多讓!
花骨與李溪揚也知曉此后的行動,自然沒有去打擾陳玉知,皆在自己房中準備著后招,不求一鳴驚人,只求平安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