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凌也可能、也許、大概是真的死了。
在這種等待秦蘭從icu蘇醒、寸步不離的煎熬的日子里,江半忍不住這么想。
當然,也有另外一種可能,這廝徹底跟她劃清界限玩完了。
如果他是躁郁癥發作把自己扔家里閉關,那她還能夠有一丟丟的理解,但他沒有,他在和別的女人生龍活虎地逛街逍遙,他和別的女人手拉手了。
他只是厭煩了,不出現在自己面前,他們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都是謊言。
想她之前還感慨秦蘭和房東的幸福生活是過眼云煙,她自己的又何嘗不是呢?
母女倆同步到這份上,悲催都一起悲催,全世界還有誰呢?
江半照例在詢問完主治醫生一些數據情況后,沒精打采地往回走,余光不經意往窗外一瞥,枯樹寒椏,冷風一吹,葉片簌簌掉落,各種自然草木都在告訴她,凜冬將至。
冬天可真難熬啊。
她耷拉著腦袋,耳邊倏爾傳來一陣高跟鞋打擊地面的強有力的“噠噠”響聲。
直到那響聲越傳越近,閃亮鑲鉆的高跟鞋尖兒走進了她的視野范圍,光憑借這一股濃郁灼烈的香水味,以及這風風火火的腳步,她也知道來者何人了。
江半勉強撐起臉,調侃了一句“喲,今兒個不是穿普拉達的性感尤物,改換埃及艷后啦?”
埃及艷后一臉嚴肅,急沖沖地拽起她的手要拉著她離開。
“你你你你干啥呢?我得在這陪我——”
“稍后跟你解釋。”
向來嘰嘰喳喳話多的性感尤物竟然破天荒的只吐了六個字,江半不由得也跟著嚴肅了起來。
可倆人還沒穿過走廊,重癥護理區就鬧哄哄的一片,好幾道白大褂的身影不停奔走,推著藥理車和各種器械,風風火火地穿梭于某一間病房。
江半瞄了眼他們奔走的方向,心里“咯噔”一聲,像是有顆雷炸開了湖面。
她甩開了陳嬌嬌,急忙沖了過去。
“怎么了?發生什么情況了?”
江俞紅了圈眼眶,低聲道“醫生說她各項指標急轉而下,有病危的風險。”
江半腦袋嗡嗡的,下意識就想跑進病房,被幾名護士攔住“小姐,請您在門外等候。”說完便帶上了門。
在那兩扇門緊閉的前一秒,她視線游弋之余,見到的是面無生機的、直挺挺躺著的秦蘭,是她旁側那堆冷冰冰的機械表面,曲線在以她看不懂的方式波瀾起伏,音流像是轟鳴,雜亂聒噪。
“會沒事的,會沒事的,她會沒事的”
江半呆滯地念叨,抱緊了江俞,是在安慰她,也是在安慰自己。
這種情況遠比剛送秦蘭來醫院時還要令人恐慌、叫人無措,因為這么些天,她身體各項指標都在漸漸恢復如常,像希望一點一點地燃燒冒起火光,可這突如其來的一出,就如一盆水,澆地她們透心涼。
抱緊江俞時,她好像比前幾天還要更想念陳凌也那個王八蛋了,想他擁自己入懷,想他笨拙又幼稚地哄自己,想他陪在自己身邊,哪怕刮風下雨。
她察覺到陳嬌嬌也湊了過來,用手捏了捏她肩膀,沉默不語。
江半揩了揩眼角,問她“你剛剛那么著急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啊。”
“我”陳嬌嬌收斂了凝重的神色,露出以往的輕佻笑容“沒什么沒什么。”
似乎也是被這突發情況嚇呆了,她連連敷衍地說了好幾個沒什么之后,卻忘了找點準確的理由搪塞。
在此時,江半只十分痛恨自己的第六感,總是能預料到更糟糕的事情,偏偏好奇心被吊著,戰勝了理智,令她的竭盡忽略都變成了無用功。
陳嬌嬌被她盯的毛骨悚然,明白瞞是瞞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