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半趕到家的時候已經接近10點鐘。
她剛從包里掏出鑰匙想開門,一抬眼便看到陳嬌嬌跟個守門神似的立在那,一臉兇神惡煞,來把大刀,就是典型的關公老爺了。
陳嬌嬌晃了晃手中的紅酒,得意道:“老娘費了老大勁才偷出來的。”
“偷?”
“宴會上的酒品,我牛逼吧?”
“牛逼。”江半有氣無力地擺手:“不過我不想喝,我只想睡覺。”
陳嬌嬌眨了眨眼:“行吧,老娘就委屈一回,陪你睡。”
“......”
見她懶洋洋的好像沒有骨頭,失去了插科打諢的欲望,陳嬌嬌使出渾身解數來逗她:“哎哎哎你這會兒不應該夸我姐妹情深么?我都不惜犧牲色相了。唯一跟我睡過的女人還是我媽呢。”
“哦。”
“......”
挑逗不起她,索性默默陪著她,隨著她去。
陳嬌嬌弘揚了社會主義姐妹情的閃光點,將這姐妹情深發揮地淋漓盡致,蓋被暖腳、耐性寬撫,簡直比對待小情人還溫柔似水。
可惜的是人家這小情人的心思壓根就不在她的無私奉獻上。
江半睡肯定是沒睡著的,想睡卻失眠,就算闔著眼,今晚發生的那一幕幕還是不斷浮現在跟前。
其實不止是謝允沒見過他哭成那樣,她自己也沒見過他哭成那樣,像討不到糖果的兇小孩,撒潑賴皮,最后發現哭泣哀求這種種手段都是無用功后,又呲牙裂目地威脅。
想起他說的那句——你膽敢往前走一步,我他媽弄死你信不信?!
她心底不由嗤笑,這人怎么這么冷酷絕情呢?
冷酷絕情的應該是她吧?他都那樣了,她還要不顧一切地和他分手、遠離他。
可是她沒有辦法,他的問題,他自己不解決掉的話,誰也救不了他。
思及此,江半心里壓著的重擔輕松了些許,抿了抿唇,既然睡不著,那么她也不強迫自己入睡了,硬生生睜著眼睛等來了天明。
冬日的清晨如霜似霧,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東方的太陽升起地特別緩慢,地平線氤氳了堪堪幾縷金色的光,涂抹著城市灰靄的邊緣。
她正思考著今天該做些什么來填充自己空虛的內心時,門鈴響起。
這么大清早,總不會是水管又爆了吧?
處于此類單方面的、固執地提出分手的狀態,她老是會產生一種錯覺,一種亂七八糟的預料,亦或者可以說成某種感性的期待。
門鈴響了,手機響了,別人叫她的名字,總會讓她以為是來自...
為什么叫做錯覺呢?那自然是因為是錯得。
江半拉開門,看到江凱拽著房東邀功似的立在門前,手上捧了個厚厚的信封,說:“他給了15萬。”
她一挑眉,嚯,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