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義不是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的身份會真相大白,即便是真相大白,那也不可能跟自己原本是誰勾連起來。
這一點過于玄乎了,沒人敢去這樣想。
所謂的暴露,就是自己是高平北祖上房徐氏的身份暴露。
這樣的暴露,最大的漏洞就在于,一個西遷洮河的徐家人,又如何成了孫思邈的傳承人?
這里的漏洞很大,大到根本無法自圓其說的程度。
一個西遷洮河的徐家人,一個終南山孫思邈的守墓人,根本就沒有勾連的可能。
朝堂不是公明殿,公明殿的道士可以腦補,可以在腦海里形成婉轉曲折的故事,但是朝堂卻是可以查證的。即便是洮河,也是有戶籍的。
只有有心,不愁查驗到徐義曾經在洮河的記錄······這就很難跟孫思邈的守墓人相聯系了。
所有之前的一切,都有可能因此而崩塌。
自己的瘡科技能,李煒的信任,甚至崔家的婚事,長公主的干親······徐義都不確定會不會盡數毀掉了,不確定公明殿是不是也會因此而遭至災禍。
可現在程伯獻給自己的是真正的迫在眉睫的問題。
這老程家到底啥意思呀?
現在這情況該怎樣解決?
徐清好像無所謂。對于公明殿,都是清楚徐義是高平北祖上房徐氏這個事實的,并且腦補了徐義接受孫思邈瘡科傳承那曲折離奇的故事。
想想鶯娘那身手,出自終南山某個門派,也就能將徐義接受孫思邈瘡科傳承理解了。
徐清這時候忽略了公明殿和徐義一起編造的那個謊言,騙過了崔珪,騙過了李煒,讓整個大盛朝都以為徐義就是單純的孫思邈守墓人。
現在,一旦將徐義是高平北祖上房徐氏的事實暴露,如何來自圓其說······
“不錯,小子確實是高平北祖上房徐氏后裔,先祖徐世平。”
徐義在靜默的這一陣想了很多,有一點他肯定,自己是高平北祖上房徐氏的事,是肯定瞞不住了。
不是說程伯獻口風不嚴,是徐義敢肯定,今天自己造訪廣平公府上的事,宮里肯定知曉了。
不管是徐思順還是老程家,能留著徐世績的畫像,那宮里也自然有徐世績的畫像。畢竟,徐世績當初也是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凌煙閣是有畫像的。
事至于此,瞞終歸是瞞不了了。在當下,自己被長公主認干親,趁這股風還沒冷,或許自己曾經的欺瞞,不至于讓朝廷降罪。
至于信安王李煒和崔家,再做應對吧。
真夠倒霉的,自己怎么就長的跟那徐世績想象了呢?否則,單純的以孫思邈傳人的身份混世該多好。
最起碼,至今為止,這所謂的高平北祖上房徐氏的跟腳,從來沒給自己帶來哪怕一絲的助力。
反倒現在成了一種羈絆!
“族叔在上,受侄兒一拜!”
估計這徐思順早就等著了,徐義的話音剛落,徐思順就跪在地上了,還兩眼淚汪汪的。
你是激動了,對我而言卻說不定是災難呀!
或許徐敬業謀反的事朝廷遺忘了,不追究了,可自己蒙騙信安王、崔珪、崔家,乃至整個朝堂的事,讓老子怎么搞定呀!
被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跪拜叫叔,徐義終歸不能端著,先扶起來······
蒙騙一事,也跟人家沒關系。
相認并不只有歡喜。徐義陪著程伯獻,聽他講當初瓦崗寨如何如何,講先祖們的榮耀怎樣的光芒萬丈,講各家在亂世時如何留一脈傳承,講這些年過去了,當初的榮耀又如何淪落······
說實話,徐義沒有感同身受的情緒。
自己本身是誰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他現在徐義考慮的不是認祖歸宗,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