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程寄書自回朗月閣,便見樓下車馬比往日多了許多。
一見到程寄書回來了,掌柜立馬急匆匆來報(bào)。
“公子您可算回來了!二樓廂房滿滿坐著諸位大人,都在等您呢!”
“等我?”程寄書微微有些驚訝,自己可沒約人。
不過,她隨即明白了,他們來這并不是因?yàn)樽约海贿^是因?yàn)榻袢毡荒系鄞蠹淤p賜了。
這京中的風(fēng)氣向來如此,誰家得恩寵,必定馬上就有人上來攀著拉關(guān)系。
程寄書本想一口回絕,聽掌柜說勝遠(yuǎn)侯也來了,也不好推開。
這位侯爺,可不一般,先昭仁皇后,就是他的妹妹。
應(yīng)該說,這勝遠(yuǎn)侯可是前國舅爺。
不過勝遠(yuǎn)侯依靠的并不是自己妹妹的榮耀,或者祖輩的蔭封。
他是軍人出身,也曾指點(diǎn)江山,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所以,程寄書必須要去見。
上了樓,程寄書與諸位大人一一行禮。
眾人見荀客卿生的一表人才,舉止言談彬彬有禮,心里都挺滿意,尤其是那些帶著挑女婿眼光來的人。
自然,也包括了勝遠(yuǎn)侯。
傳聞勝遠(yuǎn)侯有一愛女,不愛紅妝,偏愛舞刀弄槍。
今年也到了及笄之年,卻沒有媒婆敢上門問親。但凡是上門問親者,都被那姑娘給打了出去。
可憐天下父母心,勝遠(yuǎn)侯為了女兒的婚事,難得能來這種喧鬧的場合,他本就是看透了官場的險(xiǎn)惡,才不讓女兒嫁入高門貴府。
但若只是客卿,還是拒絕了當(dāng)太醫(yī)丞的年輕人,單憑這點(diǎn),勝遠(yuǎn)侯很是欣賞。
反正他對荀朗這個“準(zhǔn)”女婿挺滿意,程寄書走到他跟前,從容地奉上茶水相敬。
“久聞足下大名,今日得見,果然非同一般。”勝遠(yuǎn)侯滿意地看著她。
“侯爺說笑了,小人不過是虛名在外而已。”程寄書謙虛回道。
二人坐下攀談了許久,勝遠(yuǎn)侯是越看越喜歡。
不久,有候府家丁來報(bào)“侯爺,小姐,小姐……請您回去一趟。”
“誒”,勝遠(yuǎn)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不用想也知道家里發(fā)生了什么,肯定又是折了誰家寶貝兒子的手臂。
走到門口,勝遠(yuǎn)侯突然停下來問了一句“不知足下婚配否?”
這句話倒是讓程寄書聽懵了,啥婚配?
“未曾。”程寄書此刻腦子里迷迷糊糊,不曾西想就脫口而出了。
勝遠(yuǎn)侯滿意一笑,瀟灑離去。
程寄書還是有些失神,好半晌才回神,她自己都忍不住噗嗤一笑。
其他大人也都旁敲側(cè)擊問她有無婚配,程寄書有些吃不消,敢情這么大陣仗,都是來招女婿的。
等到送走了最后一位大人,朗月閣終于清凈了。
只是她太累了,還未來得及問寒昭桓王進(jìn)京所為何事,就沉沉睡去了。
說來也怪,自從她從林中別院回來后,再也沒有失眠過,反而夜夜睡得香甜。
只不過,這種香甜的夢,在次日一大早,就被王世淮“噔噔噔”上樓的聲音粉碎了。
“程寄書別睡了!!!陛下今日已任命新的戶部尚書了,快醒醒!!!”
王世淮絲毫沒有世家公子的氣質(zhì),這一連串吼叫,讓寒昭也有些不適應(yīng),這是天要塌了嗎?叫這么大聲!
程寄書剛睡醒有點(diǎn)混沌,一聽什么戶部尚書就醒了。
“什么?誰的人?”
程寄書著急地開口問,只是來人搖了搖頭,“不知道,今日陛下突然上了早朝,讓中書令岑柏直接頒布詔書,選任戶部主司賀唯,為新的戶部尚書。”
程寄書一臉困惑,這個賀唯又是誰?
這事要從昨日說起,自桓王從康壽宮退出來以后,太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