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吧,久聞大名,胡璞有禮了。”胡璞說完話,張綠衣對著他點了點頭,她見過的人不多,沒有多少識人的本事,但依然能在這位禮部侍郎的身上,看到謙謙君子的氣度,張綠衣無法判斷這是偽裝還是與生俱來的特質(zhì),但她很是佩服有這樣氣度的人。
“戰(zhàn)亂四起,北平城卻難得太平,想來殿下做了很多事。”胡璞坐下說道。
“父王能征善戰(zhàn),我留守北平,不能說讓父王完全沒有后顧之憂,但也當(dāng)盡力。”朱高熾笑著回道。
“李景隆將軍五十萬大軍圍城,殿下都能守住北平城沒有慘遭洗劫,下官佩服。”胡璞喝了一口茶,繼續(xù)說道,這話與話之間,毫無關(guān)系,讓朱高熾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北平城的城坊都是父王親手布置的,已經(jīng)用了幾十年了,要說這都是父王的本事,我只是用了用而已。”朱高熾這番話,明顯過分謙虛了。
朱棣在北平時,城里的戰(zhàn)士、城坊部署,都是冗余的,管守城門的都能做到五班倒,兵力是現(xiàn)在北平城的五倍不止。
“想來胡大人一路奔波,還未用午膳吧,早已著人在后殿備好了飯菜,還請大人先用膳吧。”張綠衣也猜不透這位胡大人的心思,但總這樣互相謙讓的一問一答下去,明顯不是好事。
張綠衣準(zhǔn)備的這頓午膳極其平常,胡璞進城后在一戶店家做了一會兒,這午膳同那戶店家的早飯沒什么大區(qū)別,無非是多了一個菜。
“戰(zhàn)事吃緊,北平城雖然不缺糧,但也不是特別寬裕,飯菜單調(diào)了些,還請胡大人不要怪罪。”朱高熾邊讓座邊說。
“世子與民同苦,下官感激不盡。”胡璞入座說道。
這一日世子府一切,井然有序,外松內(nèi)緊,胡璞竟覺得比太祖在位時的皇宮大院還要有規(guī)矩一些。
到了夜間,胡璞輾轉(zhuǎn)反側(cè),無法入眠。燕王這個時候把他派到北平來,是有目的的。殺場無眼,朱棣幾次險些遇難,都是朱高煦舍命相救,才幸免于難的。
朱高煦魁梧高大,長相、性情與朱棣都頗為相似,自小便深得朱棣喜歡,如今,有三番五次舍命相救,朱棣怎么可能不感動。但家有家規(guī),國有國法,朱高熾是燕王世子,今后若朱棣打下了天下,那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子,無緣無故的,他也不能隨便就把他的太子之位給奪了。
胡璞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給朱棣找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奪了朱高熾這個燕王世子的名頭,但進北平城一整天下來,胡璞實在沒覺出哪里不對來。
“若是裝的,再過些時日,定是要露出馬腳的。”胡璞躺下來,安慰自己道。
“先生,胡大人已經(jīng)到北平城了。”暗夜,隱逸來報說。
“好。”何景明難得露出一張笑臉,隱逸也跟著高興,緩緩開口問道“這位胡大人并不是我們的人,先生不怕他站到燕王世子這一面嗎?”
“胡璞不是我們的人,確實是朱高煦的人,他一家人的命都是朱高煦救的,怎么可能不盡心盡力的替他辦事呢。”何景明笑著說道。
隱逸點了點頭說道“可是我聽說這位胡大人很是有些文人氣節(jié),還有剛正不阿的名聲,若世子不出錯,他怕是。。”
“遍地都是流民,偌大的北平城,想要出點事,還不容易嗎?”何景明放下手中的筆說道。此刻他面前的案幾上,放著一張宣紙,上面赫然寫著,心平氣和四個大字。
這是何景明除了喂魚之外,最近養(yǎng)成的一大愛好,他寫字,就只寫這四個字,而這全都是敗張綠衣所賜。
“先生,小的還是不明白,朱高煦能征善戰(zhàn),您怎么支持他做燕王世子呢?”隱逸疑惑的問道。
“朱高煦這個人,沖動、魯莽,就打仗有些本事,但這天下不可能一直打仗的。”何景明緩緩開口道。
“是不是因為世子妃,您不想讓她做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