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你回來不去反省領(lǐng)罪,在這兒吹的是什么鬼東西,要作死么?!”
云雁時喊出這句話的時候,披著江綰殼子的百里覦一襲紅衣坐在擁月崖頂臨風(fēng)執(zhí)笛,歡快的把一首本該清泠出塵的曲子,吹出了鬼哭狼嚎的架勢,正在盡興之時,耳邊卻突有一聲破空之音徑直向著她襲來,她歪著身子迅速向后傾了傾,石塊兒就那么徑直貼著他的鼻尖兒飛了過去。
擁月崖本就陡峭,早些年前掌門百里汐常于此處立崖觀云、以悟劍道,若是悟不出便罷,可若是悟出了什么,便操起劍來飛身對著山崖一頓亂削,導(dǎo)致這崖頂如今被削的只余下一方高石特別突出了,百里覦當(dāng)初猜想,這大抵是師尊為了方便落腳,而后他立于此處之時,有風(fēng)襲來便可看起來飄飄欲仙,才特別留出了這么一塊兒出來。
“領(lǐng)什么罪,聽師姐的意思,合著我不該留他們一命?”
百里覦躲避石子時向后的力道有些過猛,險些從石頭上一頭栽下來,手腳四仰八叉的凌空揮舞了半天,才勉強(qiáng)重新坐穩(wěn)身子,清了兩下嗓子借以緩解尷尬后,淺笑著回眸向下看了過去。
不看還算好,一看不得了,百里覦清楚的看見云雁時身邊負(fù)手而立之人,正是云煜。
云煜目色沉沉的看向百里覦時,她雖不退不讓的正迎著回看過去,嘴角卻還是不自覺的抖了兩下,心里暗道今日果然是諸事不宜,隨即便斂起臉上若有若無的笑意,冷著臉站起來足下輕點,凌空從高石上飛身而下,卻不想臨落地時腳下一滑,眼看著就要五體投地之時,連忙伸手下意識的想要扶住點兒什么,可云煜偏偏不動聲色的向后退了一步。
“師妹不必對我行如此大的禮,畢竟這罰也不是該找我來領(lǐng),我受不起你這一跪。”
百里覦跪在地上低著頭臉色微暗,眸子中的陰郁一閃即過,可再抬頭時卻已瞬間換上一副怯懦神色,雙手撐著地面兒慢慢的爬了起來,縮著肩垂首靜靜的站在二人身前,心里想著要不是這身體修為弱、底子薄,剛才在酒樓里又廢了不少氣力,別說我這一跪你受的起,縱是殺了你之后,再給你披麻戴孝,你也受的住。
“你又做出這副樣子來糊弄誰?合著剛才在酒樓里撒野,給無妄招惹是非之人不是你似的,難不成我竟冤了你么?!”
云雁時被她現(xiàn)在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兒氣的銀牙暗咬,曲起膝高抬著腳猶豫了一下,又恨恨的跺回地上……百里覦看著那抬腿的高度和跺下來的力道,不由的替她感到一陣腿麻。
如果云煜不在場,依云雁時的性子,百里覦絲毫不懷疑她會把這一腳直接踹到自己身上,若是不盡興,很可能還會退后幾步來個助跑,再當(dāng)胸補(bǔ)上一下子。
“我不是,我沒有,師姐你別亂說……”
話還沒等說完,百里覦就麻溜兒的閃到了云煜身側(cè),雙手牢牢的攥住人袖擺,抬眼焦急的看著他,甚至為了裝的更像一些,還愣是擠出了兩滴眼淚來……饒是沒人知道此刻的江綰就是百里覦,她仍是暗暗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在心里罵了自己一聲“真是惡心至極”。
“行了,再鬧下去天都要黑了,趕緊跟我去前殿請罪。”
百里覦本就沒指望他能信自己,何況禍?zhǔn)乱泊_實是自己惹下的,與他二人在此浪費些口舌,無非是閑著無聊找點兒趣事自娛自樂罷了,可不曾想云煜竟出奇的又對他補(bǔ)了一句。
“無論是不是你做的,這罪你都要請,錯你也總得認(rèn),所以到了前殿,還是少說些廢話的好。”
無妄派偌大的前殿,向來只用于待遠(yuǎn)客、會道友、宴群俠,但無妄在諸界中一直處在極其尷尬的位置,故而鮮少有人拜會,也就是說……前殿它基本就是個擺設(shè),并沒有什么用。
那么這個殿究竟沒用到什么地步呢?這么說吧,反正無妄弟子只要不極其惡劣的欺負(fù)到別人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