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祁氣數(shù)已盡，多說無益，都回去吧……朕也要回去了?！?

群臣將頭埋的更低，幾乎貼到了地面，江淵從中步履蹣跚的走了出來，與百里汐擦肩而過，不知是要回到哪兒去。

她原以為泠沁會出現(xiàn)，可是并沒有。

跟著江淵走到一處宮苑，路上宮人見他來了急忙跪地相迎，他只擺手讓其快些收拾便攜的細軟，而后徑直向內(nèi)室走去。

走到在梳妝臺前的貴妃身后，江淵嘆了口氣后挨著她坐了下來，伸手握住那淡然端坐之人的手，不舍道

“你伴朕多年卻總是不高興，也從未對朕笑過，如今天高海闊朕放你去，你走吧，走的越遠越好?！?

百里覦抱肩走過去，繞到那貴妃身前側(cè)著腰歪頭看了她片刻，突然揚唇笑了出來，然后便閉著眼猛地撞進了她的身體里。

這貴妃不是活人，也不是和江淵一般的魂魄，她眼眸中細看過去，瞳孔里畫著的是控制傀儡時才會使用的法文，大約只是泠沁取了很多人的記憶游絲，憑空捏造出的一個半實體幻象罷了。

百里覦的意識侵入貴妃的記憶游絲，逐漸與之重合，同時也或多或少的分享了她的記憶，待稍做緩和后她徐徐抬起眸，平靜的向江淵看了過去。

“皇上，你知道通敵的人是誰嗎？”

江淵眸光微顫，垂眼回避她目光的同時，也回避開她的問題，只自顧自說道

“那年見你，你在雪中舞輕靈如仙子精靈一般，后來你入了宮，朕卻再沒見過你的舞。”

百里任由江淵握著她，淡漠的臉上露出一抹飽含戾氣的笑來，逐漸開始了她的表演……

“那支舞是祭祀時才會跳的舞，用以祭奠臣妾亡去的母國，陛下想要再看，也不是沒有機會……等了這么多年，如今總算是等到了，臣妾愿意在城破之時，再為北祁舞一次?！?

江淵眼中映出一張秀美溫婉的臉，這張臉上烏黑的眸中，似有什么在醞釀、在變化，他有些心頭一悸，手也顫抖的松了開來，不由自主的從椅子上起身退開半步，垂下的眸子中款款柔情夾雜著難以置信。

“你的手多暖啊，卻是染著我族人血親的鮮血，每每觸碰到我，我都會膽戰(zhàn)心驚，午夜夢回之時，看見你在身旁熟睡，我總想殺了你，但又不忍心……我實在不忍心，你能死的那般輕而易舉。”

－－－－－－題外話－－－－－－

我總覺得不只人有記憶，地方也是有記憶的，就像故宮雷電后墻上路過的宮女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