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
云煜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在百里覦下定決心偷上擁月崖的時候,他就趕回來了。
云雁時來踹門之前,百里覦剛推開后窗戶打算溜出去,突然聽見由遠及近而來的腳步聲,她只能又灰溜溜的躺回到床上,順便扯過被子開始裝睡……她就知道,她的跳窗逃跑,就沒一次能夠成功的,在靈城被江溯逮,在無妄還是要被逮。
“一……二……三……哐當!”
云雁時踢門發出響聲的一剎那,叁兒猛地驚醒過來,下意識翻身躲到榻下面,側躺著捏住耳垂一臉驚恐,百里覦一拍額頭,心想怎么把房間里還睡著一個人這茬給忘了。
“掌門師伯傳你去問話。”
屋子里沒有點燈,百里覦不知叁兒有沒有看清并讀懂她的眼色,但唯恐再出岔子,她只能借口換衣服將房門重新掩好,趴在地上叮囑叁兒無論發生什么,一定要耐心等自己回來,想了想之后又補充道
“不是一直趴在這兒等我回來,是該吃吃,該喝喝,該溜達溜達,順便耐心等我回來,懂了嗎?”
見叁兒忙不迭的點頭,她這才匆忙起身,抓緊從衣柜里隨意取了件藍色弟子服,換好后推開門走了出去。
“你是在里面現裁衣服么?”
“這不就好了么?摸黑換衣服,差點兒還摔了一跤呢,不過云師姐,來叫我這種小事怎么一直都是你來跑腿兒,其他師姐妹呢?”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都不愿意跑到你這兒來,你當別人就愿意跑了么?”
云煜和云雁時,不難看出他們擁有同一個姓氏,雖然與百里汐和百里覦的百里一樣,不過都是撿來的孩子隨便跟了個人的姓兒罷了,百里覦隨了百里汐,云雁時隨了云煜。
但百里覦的的確確沒和百里汐學到什么本事,云雁時倒是和云煜把嘴上功夫學來了七八成,損起她來是當真絲毫不留情面。
“云師姐,你原來可是從來都不損二師兄的,咱倆還是同宗呢,為何就不能在嘴上饒我幾分?”
云雁時邊走邊橫了她一眼,烏黑雪亮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嘲諷。
“二師兄是二師兄,你是你,小雞崽子也敢和雄鷹相提并論?”
百里覦根本不清楚,她以前是怎么給云雁時造成了自己是一只雄鷹的錯覺……在她還是男身的時候,無妄門中只有云雁時敢仗著云煜疼愛向她表露善意,她甚至還猜測過云煜是不是喜歡云雁時,所以才對自己橫不是鼻子豎不是眼的,但這個猜測隨著時間的推移而不攻自破了。
“到了,你進去吧。”
眼前的這間房屋,是云煜的弟子房,她還未推開門,就知道跨進去之后正中是一張圓桌,圓桌周圍只有兩把椅子,桌面上的茶盤里因云煜畏寒時常備著姜茶,方廳兩邊是他們各自的床榻,床帷是湖藍色的,屋子里的香爐內,焚的是百里香。
云雁時只是為她引個路,在她手按上門扉之時便片刻不多停留的轉身離去了。
百里覦推開這扇門,門后的場景與她記憶中并無二致,只是昏黃燈光下此時正坐著的是百里汐,而云煜則只給了她一個身姿挺拔的端跪背影。
“還楞在門口做什么,進來把門帶上。”
百里覦聞聲抬足踏進屋內,反手將門關上后,走到云煜身旁與他并肩跪好,深吸一口氣后看著百里汐說道
“好吧,我坦白,其實那個禁咒是……”
她在心里原打算說那咒紋是在靈城之時無意間學得的,起初并不知曉那是禁咒,百里汐突然發問之際,她驚慌失措才隨口說是大師兄教她的。
可話才說了一半,就被云煜突然出言打斷了。
“我已和師尊坦白,禁咒確是我教予你護身的。”
“啊?”
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