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青瓦,寒星交墜,如有穿林打葉之音。
眾使徒哀嚎著化為幽魂,怒視著徐逸藍,漸被輪回引渡,重行黃泉。
惡虎被箭雨壓得無法起身,趁著空襲,徐逸藍閃身騰空,眺望著燈火通明的蝶紫家,對比著死氣沉沉的徐家,單手抓捏月華,一柄素白長矛憑空成型,遙指那燈火通明的宅院,吞吐鋒芒。
“蝶紫沫,毀我徐家氣運,斷我徐家根基,這僅是開始,殺!”
幾道驚雷劃過天際,月華長矛落入蝶紫家宅院,素白顏色的半球不斷擴大,塌墻倒樓,數座新近修建的奢靡樓閣盡數化為殘磚斷瓦。
兩道流光自夜空浮起,徐逸藍得意輕笑,瞧瞧漸漸被壓下的絢爛陣光,轉身洞開鬼門,揚長而去。
紫華飄近屋檐,恍若山丘的大手當空印下,毀去徐逸藍曾經立身過的古色茶樓。
風卷塵沙,撩撥著伊人粉白色的裙角,族人哀嚎著,自廢墟間伸出手掌,無力的會抓著,確怎么也把握不住虛無縹緲的希望。
蝶紫家的宗祠塌陷一角,華貴的晶石族譜碎做齏粉,漸隨風散。
“徐逸藍,逃吧,天涯海角,碧落黃泉,不死不休!”
蝶紫沫仰天長嘯,閃身歸回徐家,這么久了,也該換一個新玩物了,趁著徐矢墨未死,還可以作為魚餌,引蛇出洞。
閻皇靜默在夜色中,饒有興趣的觀望著發生的一切。
幽影閃動,黑蛇遁出夜色,單膝跪地,輕聲喚道“徐逸藍已成功逃至人間,已然消聲覓跡,估計不日便會聯絡閻羅大人。”
“好小子,有膽氣,告訴下面的人,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幫幫他,不論從那個鬼門出發,去臨淄的路都不好走,徐逸藍不是閻羅,可沒有仗劍橫行,萬里無阻的本事。”
“領命。”
黑蛇輕輕點頭,轉身隱入夜色,萬物蟄伏,當有驚雷應空,起眠眾生。
白云蒼狗,金燦日頭嵌在蔚藍鏡中,石橋肅穆,波光中沉淀著細碎的流光,幾對白鵝游過,驀然入畫,引游人啞然輕笑。
風是暖的,有著煙火味和千百種各有特色的花香,青雀站在枝頭,同來此不久的倦鳥說著劍修仗劍斬群妖的故事,不時引起呼和插言。
故事的主角盤坐在幽暗的書閣中,書頁輕動,默讀道理,時而駕云探幽秘,時而同風丈天下,時而隨賢隱山林,時而同劍礪鋒芒。
地上的筆記厚了不少,筆下墨未干,畫上劍勢凝。
金九陵依舊站在窗口,眺望著樓外分光,靜好的時光恰似流水,無聲形,無定向,悄悄的來,靜靜的走,帶走所有留不下的,留下所有帶不走的,確是別致,叫人向往。
兩三青雀落入枝頭,內侍總管火急火燎的走近廣場,離著閣樓站定,微微喘息片刻,張口喚道“仙長在上,宮外有人求見洛陽大人,凡請通報!”
金九陵點點頭,轉身步上樓梯,未等靠近頂層,洛陽已然收拾好一切,步下樓梯。
“你聽到了?今天沒狀態,看不進去?”
“并非如此,是有人傳音入密,在你們之前將我叫醒了。”
“原來如此,活著回來,你是個不錯的人,這個年紀死了有些可惜。”
洛陽點點頭,自金九陵身側走過,熟悉的躍出樓窗,向靜候回復的內侍總管拱拱手,御劍遠去,衣裳飄舞,配上長短事宜的短發與堅毅的面容,叫老內飾不由憶起先王。
年少得意,高頭大馬,白衣颯踏,掌中萬金寶劍,走四方,游河山,若遇不平便斬不平,不遇是非便飲老酒,算不得風流,卻夠瀟灑,同謫仙無異。
劍出深宮,翩轉落在陶然居前,洛陽瞧瞧蹲坐在河邊的稚童,輕笑上前,道“怎么樣,能成嗎?”
那稚童抬起頭,露出一抹狡猾的笑,眉飛色舞,志得意滿,仿佛做了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