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江面,冷冷地說道“若是沒有后招的話,對面的主帥就真的是好為虛勢,不知兵要了。”
似乎是應了他的話,北周的主艦上突然傳來一陣鼓點之聲,江面上的漁船聞聲紛紛往回撤去。姜昀看了看自己離北周大型艦船的位置,猶豫了須臾,發出了追擊的信號。
大寧的艦船紛紛追著漁船而去,不停地發射著箭矢和炮彈,漁船一艘又一艘的被擊碎,烈焰席卷了整個江面,焦黑的船只碎片和士兵尸體幾乎抬眼可見。
姜昀看了看眼前的形勢,又看了看與自己越來越近的北周主艦,剛想下令放棄追擊,全部返航,誰知猛然間船身一震,他的座船竟停在了江面。
“怎么回事?!”姜昀一臉震驚之色,朝著副將厲聲喝道“船怎么停了?”
副將也是一臉不知所措,慌忙沖下船艙查看。不一會副將大驚失色地跑回了甲板,重重跪倒在地,面色發白地說道“殿下,不好了,北周在河水中放了大量的水草和樹枝,天色太黑,我們的槳手看不見江面,車船兩邊的輪軸被水草纏住,動不了了。”
聽到副將的話,姜昀反而鎮靜了下來,他眼神一凜,抬頭說道“把計劃提前,我們馬上撤到艨艟上。”說罷,他拿過一旁的令旗,朝著天空揮舞起來。
北周那邊的大型艦船見狀,幾乎在一瞬間全部出動,向著姜昀的主艦直沖過去。一旁副艦上的王述見勢不好,慌忙回頭看向主艦,只見主艦上果不其然打出了回撤的旗語。他即刻大聲吩咐舵手轉向,卻被一個的冷冽的女聲叫停“慢著!”
王述回頭看去,只見裴南秧皺著眉頭指著主艦的方向,不可置信地問道“主艦為什么停在那了?”
“應該是被水中的草木纏住了車輪,動不了了。”秦子堯瞇著眼睛看向姜昀座船側面輪骨上的水草,黑眸沉沉,語氣淡淡。
王述和裴南秧均是一驚,急忙跑到船舷邊查看,見秦子堯所言非虛,紛紛慌了神。而對面的北周艦船已經沖了過來,頃刻間就要行駛到炮火的射程之內。
王述頓時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到底是要撤退還是留下來協助主艦?可是留下來很可能就是白白送死,連這艘副艦也留不住。正在他六神無主之時,他的手臂突然一把被人抓住。
他有些錯愕地抬起頭,就對上了裴南秧決絕狠厲的眸子“撞上去,現在就撞上去!”
王述愣住了,不明所以地看向裴南秧。
“我叫你立刻下令去撞主艦!這樣主艦才能脫離水草的束縛!”
“不可,”秦子堯拉住了正對著王述厲喝的裴南秧,修眉蹙擰,沉聲說道“撞過去之后,這艘副艦必會成為對面的目標,到時候艦船被毀,眾人落入湖中,四周的漁船再一擁而上,你我便生死難料了。”
“我不在乎生死,”裴南秧急得眼眶通紅,朝秦子堯吼道“我只知道,主將不能死,他不能死。”
一旁的王述看了看爭執的兩人,又看了一眼北周無限靠近的艦船,深吸一口氣,大聲喊道“舵手和槳手即刻轉向,撞擊主艦!其余兵士立刻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