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敬寧一向歡喜淺色,今兒個櫻草色紗裙點綴著銀朱色花紋顯得俏麗活潑,她又白皙,越發襯得她眉眼如畫,此時含笑道“皇后娘娘來了,書容不敢彈了,班門弄斧,倒不討巧了。”
太上皇后聞言扭頭對皇后娘娘道“余差一點忘了,晟歌也是會箜篌的,這怎么也不見你彈。”皇后娘娘抬手為太上皇后斟茶道“皇上也歡喜音律的緊,尤其歡喜琵琶,兒臣對琵琶沒什么研究,漸漸地也就把這些東西忘了不少了;若是敬寧有什么好的曲子,不妨彈彈。”
“唉,說起琵琶,余倒記起那個……”太上皇后頓了一頓,皇后娘娘忙接上道“母后,可是毛良媛么?”“對,就是那個毛什么,這幾日過去,給余請安便在那里一坐,又不曾說話。”
皇后娘娘雙手奉茶笑道“毛良媛這孩子可能是太過于靦腆了,她給兒臣請安也是沒什么話,想是有些怕生人,再過段日子就好了。”
太上皇后嘆氣道“到底是小家子氣,沒見過大世面,沒得什么用處;瞧沈敬寧,雖是小,卻懂事有禮。”沈敬寧嘻嘻地笑著,道“那書容可就獻丑了,皇后姐姐和太上皇后可不要嘲笑書容才是。”
娘娘又是聊了半日,方才從式乾殿出了來,天已經有些黑了,竟是又下了雨。我攙著娘娘登上坐輦,方才打起燈籠回昭陽殿。夜里正是看不清,我又有些眼疾,行動便多有不便0。
“停轎。”
“哎呀!”
“大膽!”
“風露,回來,別傷了皇后娘娘的人。”我看著自己幾乎撞上的轎輦和已經伸到我面前的泛著冷光的劍,打了個哆嗦。“得罪了。”那侍衛將劍一下子旋入刀鞘,向我作了一個揖。
“皇后娘娘。”
對面的轎子微微打起簾子,我瞇起眼睛仔細去看,竟是多日未見的瑯琊王。
“瑯琊王。”
“本王本來想就這樣靜悄悄的從娘娘的儀仗邊上過去,不驚動娘娘;誰知娘娘自己喊了停,您的侍女倒差一點撞在我這侍衛的劍上。這想必是,賴不到本王身上。”
“本宮并不曾賴到王爺頭上,還請王爺不要妄自揣度。”
“那皇后娘娘攔著本王,又是何意呢?這雨下的可不小,若是將皇嫂淋壞了,皇兄是要心疼的了。”
瑯琊王一副好脾氣的樣子,又道,“那,本王就恭送皇后娘娘。”
“站住。”
皇后娘娘似是忍不住了,忽然這一句就連我也差點被嚇到。“這大晚上的,王爺是要去哪啊?”
“本王去哪里,似乎和娘娘您沒什么關系。”
“本來是沒關系的。”皇后娘娘依舊是溫和的,“但是,王爺您夜里還來這皇宮,若是沒有什么合適的原因,實在是不妥。本宮雖是一介女流,但本宮知道,什么事情是在本宮管轄的范圍內的。”
“原來是這件事啊。”瑯琊王好像是笑了,“皇嫂就擔心太過了。”說罷,他伸手拿出一塊玉牌,“令牌,可以了嗎?”
皇后娘娘微微頷首,“瑯琊王請自便。”夜漸深,我喝著黃花姐姐煮的姜糖水同憫兒她們一起談天說地,喜兒悶悶地剪了一下燭心道“我好想出宮啊。”佳兒嗤笑了一聲,“你還是算了吧;皇后娘娘也只把令牌交給翠柳姐姐過,連黃花姐姐還沒出過呢,怎么就輪到你了。”“哎呀,我就是說說,這一天天的,什么時候是個頭呢。”憫兒比她兩個大一些,道“忍一忍,過了雙十,和皇后娘娘一說,娘娘人好,一定會放人的。”佳兒癟癟嘴“還雙十,我連一歲也不愿意待了;再者,雙十出去也是人老珠黃,還有什么趣兒。我道為什么那些姑姑不愿意出宮,一定就是因此了。”“別瞎說。”憫兒正色道“我們進了昭陽殿已是好福氣了,怎么奢望別的。收拾收拾,一會子睡了吧。”“我倒不奢望別的,”佳兒捧著臉,忽然笑道,“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