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發賣弄道“原以為這次鄭鄤死定了,誰曾想文震孟、劉宗周、黃道周等一干名士居然跳出來,為之辯護,尤其是劉宗周和黃道周兩個,言辭甚不客氣,說什么鄭鄤之獄,或以誣告坐,何以示敦倫之化?”
溫體仁在想“這些人哪,做學問人模人樣,混官場就不行了,連三歲的孩童尚且不如。就似周延儒當年去求徐光啟一樣,哼,不用他還好,用了反而壞事。
不過,這些人終究名聲太大,煽動蠱惑力也大,有時候皇上也不能拿他們怎么樣,如果任他們嘚吧嘚吧地說個不停,結果真的很難說。
可是,怎么才能讓他們閉嘴呢?唉,讓他們閉嘴也難。這些人哪,不過仗著弄出了點兒名聲,可是軟硬不吃哪。咋辦呢?”
溫體仁想不出,心里煩起來,見貼身家奴突然不說了,略帶責備道“說啊,怎么不說了?”
貼身家奴見他只顧沉思不語,以為他聽膩了,唯恐招來責備,便停下來看著他。不想竟又招來了責備,心中不愿,卻不敢表現出來,嘴上如實道“現在,刑部尚書馮英的態度最重要,他若能盡快結案,流言蜚語肯定能少些。”
“這個家伙雖掩飾,咱也能看出他對咱不滿,之前,他可從不敢這樣,指定是自覺知道了點兒秘密,膽大起來。
哼,現在還不是殺你的時候,待到了時候,咱定不留你。嗯,既然定了要殺你,咱就不再瞞你。”
想著,溫體仁笑道“所言甚是,只是這個馮英也頑固不化,我曾再三暗示于他,他竟敢佯作不懂。”
貼身家不平道“大人乃當今首輔,區區一個刑部尚書膽敢如此,大人還不快弄了他?”
溫體仁無奈地嘆了口氣,道“你不懂的,官場上的事兒錯綜復雜,千變萬化,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貼身家奴還欲再說,有家人進來道“啟稟老爺,有人送來一封信,說請老爺務必親啟。”
這是溫體仁安排的線人跟溫體仁聯絡的方式,因此,溫體仁忙接過,拆開來看,但見上面寫著
馮英以“鄭鄤假箕仙幻術,蠱惑伊父鄭振先無端披剃,又假箕仙批詞,迫其父以杖母” 的結案報告上報皇上。
溫體仁看罷,心下大怒“馮英膽敢如此,體仁必不讓你。”正無處發泄,恰貼身家奴探頭來看,忍不住想“既然馮英已上奏,接下來就必須咱親自出馬了,這個家伙的使命便算終結了,嗯,讓他去吧。”
想著,趁其不備,把藏于袖中的毒藥倒入茶杯中,佯笑道“無論怎樣,你都出了力,沒有你,不會有今天的結局,說了大半天,口也該渴了,喝杯茶吧。”
說著,把茶杯輕輕推了推。
貼身家奴不疑有他,受寵若驚地端起茶杯了,一飲而盡。僅一會兒,竟已口吐白沫而死。
自打做了首輔,溫體仁袖內便一直私藏毒藥,今天總算派上了用場。
待貼身家奴倒地,溫體仁用腳輕輕踢了踢,見其果已死去,道了聲“劉三兒勞碌過度致死,厚葬,厚恤家人”,徑去見崇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