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心,又見自己的舊部也紛紛點頭稱好,他站起來,清了清嗓子道“好,既然大家沒有異議,就這樣定了,大家各去準備了,迅速投入戰斗。”
清總督八省軍門佟養和,本已接到調職詔書,即將離任,但他見形勢危急,忙跟湖北巡按馬兆煃、湖南巡撫何鳴鑾等地方官一道,聯銜會奏。
多爾袞聞報,不敢稍有怠慢,當下傳檄江南,火速調派駐節南京的多羅貝勒勒克德渾率部疾速西上,馳援湖廣。
勒克德渾,禮親王代善之孫,乃清軍一位智勇兼備的青年統帥。接到急檄,速調大軍登船進發,溯江西上,本人也束裝就道,趕赴武昌。
到得武昌,見諸將忙亂不堪,勒克德渾不以為然地道“打仗就跟解麻結一樣,越亂越解不開,大家且都安靜下來,仔細地想想,而后說說情況。”
見他如此鎮靜,諸將竟平靜了不少,紛紛把各自掌握的情況說了,而后盡是期待地看著他。
他稍頓了頓,快步行至地圖前,卻不去看,自顧道“大家剛才所說,跟我在路上所了解的情況基本一致,從這些情況看,敵方必欲取荊州,而后占武昌,圖謀贛、皖,乃至更大的區域。
籠統來看,這確是一招妙棋,幾乎無懈可擊,但大家記住了,這天下總是有矛有盾的,只要肯用心,就沒有解不開的棋招。”
說著,轉向地圖,指著道“此戰的焦點是荊州,據我的了解,因為大順軍之前圍攻過,鄭四維這段日子來,沒少在荊州的防御上下功夫,他們要拿下荊州絕非易事,絕非易事不是拿不下,而是一時半會兒拿不下。
所以,作為破局者,我們且不在焦點上多下功夫,而是先去攻岳州,圍魏救趙。
為什么要這樣呢?堵胤錫肯定也向何騰蛟和章曠發出請求了,但何騰蛟和章曠不同于堵胤錫,對大順軍懷有敵意,還要自保,即便拋開這兩點,他們必也要把聯合作戰作為權宜之計,根本不可能讓堵胤錫建此大功。
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兒,大家不妨看,岳州這個計劃中的關鍵節點,依然還只有馬進忠部在防守,并沒有增加一兵一卒。
鑒于此,咱們就先攻岳州,占了岳州,也不必去理會何騰蛟等,護軍統領博爾輝率領一支精騎經石首攻擊松滋,然后長驅直入,直撲大順軍的老營,擄掠其后勤輜重,還有他們歷盡艱辛收集到的千余艘船,我也想要。
博爾輝一旦得手,我即親率主力乘夜疾馳,長途奔襲,于晚間自北邊經孝感、荊門等地直趨荊州,跟被圍在里面的鄭四維,里外夾攻,此時的他們已是疲憊之師,定可獲大勝。
奉國將軍巴布泰等人務須做好準備,待敵潰散,率軍乘勝追擊,盡力地消滅他們,而后分兵清剿大順軍的余部,進一步擴大戰果。”
說完,頗為自得地看著諸將。
諸將紛紛點頭,護軍統領博爾輝卻突然道“這果是條解荊州之困的好計策,但此計卻建立在對何騰蛟等人的判斷的基礎上,若何騰蛟等人出乎我們所料,全力以赴地跟咱們斗,咱們又該咋辦?”
勒克德渾想想也無策,但他還是道“那是你對他們了解不夠,不會的,再說了,戰爭本身有時候就是賭博,行動吧。”
諸將雖仍有擔心,卻不好再說,各去依令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