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賴似的搖了搖手,道:“他呀,是真的沒有用法術。空桑教之中,歷代能夠當上教主的人,都是不會利用法術來折服信徒的。”
“否則的話,就他們那種教國一體的機制,一個不好就會出現顛覆千萬民眾的大禍,飛圣山又豈會容忍他們延續下去?”
咔嚓!
尊泥咬了一口胡蘿卜,用黃瓜輕輕拍著臉,道:“那這到底是為什么呢?難道他講的經,真的比咱們那些佛陀菩薩的經文,好聽那么多?”
“我也聽過幾句,也沒覺得有哪里特別啊。”
桌子另一邊,還坐著輪椅的陳五斤,笑著說道:“大師,這件事,陳某也非常困惑,能否為我解惑?”
“那是因為真誠。”
無題小和尚指一指街道上的那些人,說道,“陳老爺,你覺得像下面那些人,一生之中見過多少真誠的人,聽過幾句真誠的話?”
陳五斤略作沉吟,道:“三分真七分假?”
尊泥卻忽然舉起右手,搶著說道:“這個問題我知道,肯定是一個都沒有。”
陳五斤一愣,道:“雖然世情如此,無論惡意善意,人一生中,總會說些謊話,但今世之誠摯者,卻還是不少的。”
“他說的真誠肯定不是指說不說謊這種的,而是指那種,思維上的尊重、理解,不摻雜一點私念的交流。”
尊泥嗤之以鼻,“其實要我說,符合這種標準的真誠,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干到的事情,還不是要靠武功、法術上的修行,讓自己的心靈達到絕對澄澈的狀態。”
他又咬了口黃瓜,恍然大悟似的,“這么說起來,唐老前輩雖然沒用法術,但卻跟用了法術也沒什么區別了。只不過他這個法術是用在自己身上。”
陳五斤皺眉道:“兩位大師,我還是不懂,單單是真誠,為什么就能夠吸引到眾多的信徒?”
無題小和尚沒有理會旁邊忽然靦腆起來,傻兮兮笑著說自己不是大師的尊泥,只是把孩童一樣白嫩嫩的手,又往街上那些信眾指了指。
“因為唐介靈展現出來的,是一種至真。”
“一般人在自己的一生之中,無論是自己還是他人,都必定有過說謊的時候,在平時,當然不會覺得這有什么不對,但是當他們突然看到唐介靈的時候,感受到這種絕對的真誠,從前的一切,就會被襯托的虛假起來。”
“平時越不真誠的人,在那個時候,越會感覺自己有多么虛偽,感覺自己和身邊的所有人,從前的生命,都像是不自知的在做戲一樣。”
“是夢幻泡影,是迷天欲海。”
無題小和尚的手,又指向相國府,“然后,空桑教主就會成為戲劇之中,唯一一個不是戲子的人,迷霧之下,僅有的一盞明燈,虛幻里面,唯握的一點真實。”
“他會成為人們心目中,讓自己從虛假通向真實的一個鑰匙。”
小和尚嘆了口氣,收回手掌撐著自己的下巴,沒精打采的說道,“所以這些人,以當前階段來說,根本沒有一個是被教義吸引過來的,他們只是想要跟著空桑教主而已。”
故而,這上千人,原先基本都是商人。
他們平生做過的虛偽之事太多,哪怕只是跟唐介靈說上一句話,也會受到極其強烈的影響,不惜徒步追隨千里,披星戴月而來。
尊泥補充了一句:“這根本不是在給他們信仰,而是在讓他們多一重迷信。”
陳五斤肅然說道:“那這樣說起來,他的作為,確實跟使用了邪術沒有區別。”
“還是有區別的,而且區別很大。”
無題小和尚懶洋洋地說道,“如果他用了法術,一個第二境的術士,絕不可能在他面前撐過一個呼吸。但現在,那位相國大人,已經聽他講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