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平南府,心中頓生不舍。
駕馬去軍營的路上,陳遇問道,“南召王族的婚姻,可是都在春天的馬會上定下來的?”
木聆楓收了手上的韁繩,迫使馬兒慢了下來,說道:“南召的子民從六十年前還在北方做游牧民族的時候就以善騎射為榮,一代一代傳下來,因此馬會便成了南召國的婚嫁傳統,各國適齡男子都可來參加。誰若是在馬會過關斬將第一個活捉了穹山林中的碩鷹,拔得頭籌,誰便能得到南召第一勇士的封號,不光賞賜爵位黃金,還能求娶南召國最珍貴的女子。”
“若是那公主不想嫁與那求娶之人呢?”陳遇心想,方才在書院,縣主聆秋似是不想參加馬會。
木聆楓答道,“若真是如此,那么兩人三年內都將被禁止參加馬會。若不是男女雙方都已有了些心意,向來也不會有人唐突行事。”
現下南召適齡的女子中,屬木聆秋身份最珍貴,若是被人求娶后又拒婚,怕是會耽誤好長一段時間,陳遇不禁為聆秋擔憂起來。
可他轉念又想起了初到平南府參加的婚宴,“可大郡主為何能與趙公子結緣呢?恕我冒昧,趙公子看起來甚是文弱,不像是能奪得馬會第一勇士的人物。”
木聆楓長吁一口氣,“我這同胞姐姐當年可是好一番折騰,拒了那吐蕃大王子的盛情,寧肯自殘,也要嫁與趙元,父王無可奈何與吐蕃商議各退在南召與吐蕃邊境的五萬駐軍,吐蕃王子才勉強接受不再相逼,畢竟被拒婚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好在那吐蕃王子也是個通情達理之人,父王這般讓步,邊境之地,吐蕃人又可以與南召恢復通商,他何樂而不為?!?
陳遇詫異,“那這馬會豈不是輕易就成了別國威脅南召的弱點,但凡是南召的公主到了挑夫婿的年齡,別國有能耐之人皆可一試,若是拔得頭籌,便可以與公主不和為由挑起兩國爭端獲利。”
“的確是,雖我父王是南召國主,可這祖輩定下的規矩,為了穩定民心卻改不得。生在王府,卻是有諸多身不由己。除了我那胞姐肯以性命相逼,自古以來,還未有公主在這馬會上拒婚過。當年我阿公的小妹,也就是燕國的賢太妃,也是在馬會上被燕國彼時的世子求娶,而后卻”。
木聆楓不忍繼續說下去,他若有所思,一來,木真與燕國王室的糾葛多說也無益,二來,陳遇雖是燕國王室流落在外之人,卻不應該將木真的遭遇強加給他成為負擔。畢竟現下,南召要成為陳遇的羽翼,助力他回到他本該屬于的位置。
“世子見諒,我唐突了”,陳遇覺察出木聆楓欲言又止,抱拳對木聆楓說道。
木聆楓擺擺手,示意無妨。
陳遇以為燕國也會派使臣前來馬會,心情復雜,“如此,明年燕國是否也會派人來?”
木聆楓嗤笑一聲,“陳遇你放心吧,如今的燕國使臣豈敢明目張膽的踏進南召國土。陳師傅應當同你提及過,賢太妃歿了之后,老南召王可是寫了血書,永不與燕國皇室再通婚,哪怕燕國鐵騎踏平我南召。燕國如今應當慶幸,我南召不是背信棄義之族,現下雖不通婚,我們南召也一直遵守與燕國太祖王上簽下的百年契約,為燕國守護正統江山?!?
陳遇有些錯愕,他知曉南召與燕國的約定,也知曉賢太妃的遭遇。而義父卻從未在他面前提及南召王室與燕國王室不再通婚的決裂。想來,初次見到木聆楓時見過的和親文書,應當也是絕筆了。
陳遇無言以對,“南召恩德,陳遇沒齒難忘?!?
木聆楓無奈的笑了笑,說罷,兩人揚著馬鞭,馳騁奔向軍營。
翌日晌午,侍衛攜著塔塔慌慌張張的跑向世子殿里,正巧被出門的陳遇撞了個滿懷。
“陳公子,世子呢?快幫幫我們,縣主不見了……”
木聆楓聞聲而出,“怎么不見的?”
塔塔胡亂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