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眼淚,“奴婢從今晨便陪著縣主在馬場練習騎馬,但那馬兒突然發狂,馱著縣主朝著后山西面奔去了,國主向來不準我們任何人進后山的,只有請世子您想想辦法了?!?
后山是平南府的禁地,那里雖直通平南府府邸,但據聞常年濃霧籠罩,人跡罕至,普通人走進去便會迷路。木聆楓知道,那里養著南召死侍,還有捉來供死侍訓練的野獸,他們只聽令于南召國主,縱是木聆楓走進去也難免會遭誤傷。聆秋只怕是兇多吉少。
“備馬,我去找縣主。”
木聆楓的貼身侍衛輝夜拱手上前,“世子,國主現下不在府上,我們沒有御令,是沒法從王府進入后山的?!?
王府緊接后山南面,但后山的北面與西面,地勢險峻,山路崎嶇,少有衛兵巡查,“既然聆秋的馬最后出現在后山西面,輝夜,幫我帶一隊人馬從西面出發,另派一隊人馬在北面聽候指令?!?
“是”,輝夜說罷便立馬著手安排起了進山搜尋的隊伍。
“世子,陳遇愿意到北面去蹲防,總歸多個保障?!?
木聆楓看了陳遇一眼,即便是以后王府的死侍會為眼前的少年沖鋒陷陣,眼下也不可讓這中原王子陷入險境。“陳遇,你來府上數月時間,我知道你待聆秋亦如同姊妹,只是我不能讓你身處險境,你切記,只在北面山腳守住,聽候我的指令,不可深入山林?!?
天忽降大雨,天色驟暗,風漱漱地刮過,聆秋牽著馬循著光亮朝前走著。
方才被馬顛了一路,仿佛丟掉了一半的魂,憑著求生的意志,她朝著葉子繁茂生長的方向走去。阿娘說過,南面向陽,靠南邊生長的樹葉便會更加稠密,平南府就在后山的南面,一直朝這個方向走應該就能更靠近有人的地方。
好在已是深秋,已沒有流竄的蛇鼠,平日里聆秋也怕極了這兩種動物,只是寒氣逼人,又淋著雨,讓她止不住發抖。大哥應該會派人來尋她吧,聆秋心想。山神呀山神,求求你帶給我一些指引,讓我早與大哥相見。
忽然間,馬兒不再向前走,警覺的豎起了耳朵,聆秋一驚,難道是有野獸?
草叢里似是有東西在移動,發出沙沙的聲音。那聲音越來越近,聆秋不禁攥緊了手中的韁繩,側身退到了馬鞍處,準備取馬鞍上綁著的匕首。她還未來得及仔細觀察周圍,突然馬兒一躍而起,她毫無防備,便被馬帶著摔到了地上,手上的韁繩卻將聆秋的手臂纏住,掙脫不得。馬受了驚嚇,在叢林里疾跑,山路上的礫石劃破了聆秋的騎裝,她迎面撞上一根樹樁,片刻便昏死過去。
似乎像是在夢境中一般,夢中的她一直在下墜,忽然一雙堅實的手臂將她接住,將她帶離了黑暗,來到了一個溫暖的地方,那人喚她小秋,為她止血,包扎傷口,守在她身邊片刻不離。她卻始終看不清那個人的模樣,一身黑衣,胸前似有物閃爍,可她卻怎么都睜不開眼……
“縣主,醒醒”
“聆秋,你能聽到我嗎?”
頭好重,眼皮也好重,她知道有人在喚她,可是身體卻像浮萍一般,任水流托著,動不了絲毫。是誰在喚她的名字?
聆秋努力的憑著氣息發出了一點聲音。身邊的人卻給她拿了水壺一灌而下,她被水一口嗆住,猛的咳嗽起來,扯著額頭上的傷口疼痛難忍,立馬睜開了眼睛。
眼前的人突然不知所措,只好將她的頭擺向一側,好把嗆住的水吐出來。
是陳遇。
聆秋被嗆到漲紅了臉,久久緩不過來,陳遇只好側過臉伸手拍了拍聆秋的胸膛安撫。
良久,
“陳公子,可以把手拿開了。”陳遇這才滿臉歉意的收了手把視線落在聆秋漲紅的臉上。
“縣主可還好?”
聆秋渾身酸痛,抬起手看到了手臂上纏繞的布帶和布帶上滲出的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