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既出,四座皆驚。
“閣下是誰?”崔實上前一步,頗不友善地問道。
“呵呵,在下趙晟,一個普通士卒。”趙晟不卑不亢,抱拳行禮道。
“趙軍爺,你是不是調查過我們?”崔實的口氣越來越不善,房間里的崔家護院們紛紛圍了上來。
“哈哈,此事又何必調查。云中城里哪個不知?”趙晟哈哈一笑,并不在意的說道。
“還請軍爺給個合理的解釋,不然我們很難合作啊。”崔大榮緩過氣來,也陰沉沉的說道。
“這個不難,閣下雖然被崔掌柜介紹為其子。但我看閣下雙手老繭叢生,皮膚粗糙黝黑,一看就是長期野外奔波的習武之人。崔掌柜雖然面色也黑,但顯然養尊處優已久,并沒有這么多老繭。”
“這是其一。其二,崔實兄雖然面目丑陋,但眉宇五官,和崔掌柜并不相似。再加上崔兄對崔掌柜一直是亦步亦趨,言聽計從,這哪里是兒子對父親,分明是伙計對掌柜啊。”
趙晟呵呵一笑道“雖說也有父慈子孝的家族,但崔兄這樣一個跑慣了路的人出來做生意,怎么還需要老父親壓陣呢?崔掌柜富甲并州,并不缺這云中城的買賣,這次冒著風險來開拓業務,只怕是多半是替兒子撐腰吧。”
“只有平時疏于歷練的人,才需要自己的長輩撐腰壓陣。而崔兄如此精明干練,多半不是崔掌柜的親子,而是得力助手。”
“第三,這些日子,崔掌柜在云中城四處結交,但是貨物卻著實不多。每樣藥品不過數十斤,對普通的郡縣或許夠了,但是云中城一旦開戰,就需要大量藥物。崔掌柜就是看中這一點才來云中做生意的,又怎么會只帶這點貨物呢?”
“而離云中最近的城池,就是西南方的沙陵城了。貴公子要是在這次的商隊里,必然歇腳駐扎在沙陵。我說的可對?”
說完,趙晟兩手一攤,后退一步,讓薛敬之接著說。
崔大榮和崔實兩人四目相對,竊竊私語起來。
薛敬之也附耳說道“世子,你可真神了。”
“神個屁啊,我是喝酒那天聽到崔實對崔大榮說,少爺在沙陵如何如何。”趙晟神秘一笑,把薛敬之完全噎住。
“世子……可真是……”
“好,老夫做主,可以派崔實和兩百名壯丁協助薛大人。只不過敵眾我寡,如何作戰還需要薛大人交個底。另外,我們只負責救出小兒崔天楷,其余一概不問。”崔大榮商量已畢,站起身來鄭重地說道。
“好,有了崔兄協助,此次作戰更是如虎添翼。只是馬匹一項,還需要崔掌柜商量商量。”薛敬之聞言大喜,卻又腆著臉貪婪的索要起戰馬來。
“哼,我們戰馬有限,所有馬匹加起來也就剛剛兩百匹,只夠我們自己人用的。”崔大榮白眼一翻,沒好氣地說道。
“無妨無妨,我扣下了左營的十來匹軍馬,再加上叔父的太守府里的幾匹馬,湊個二十匹不成問題。”
“既然馬匹已經解決,還請薛大人交待這仗該怎么打吧。”崔實壓制著怒氣,平靜的說道。
“好說,你們聽我說,我們從南門出發,一路……”見薛敬之示意,趙晟從懷中掏出一份地圖來,當下眾人就著燈火,認真聽薛敬之講解起來。
東方漸白,趕了半夜路,張東圳騎在馬上,迎著冷風瑟瑟發抖。
今天可算倒了大霉了,原指望兩位貴人能提拔提拔自己,沒想到這兩個小祖宗二話不說,就把自己的十人隊給拐了過去,說是要解救沙陵之圍……
沙陵城上萬名徐軍死戰一天還不能取勝,何況自己區區二十來個不善馬戰的步兵和二百來個民間保鏢刀客,這次可算上了賊船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一旦太守大人和校尉大人發現這兩位小祖宗不見了,必定拿自己開刀。一樣是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