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不必為我擔心,老兄敢說這樣的話,自然不會白白前去送死。”薛志剛心中大怒,但佯做不知,笑道“況且,其余各路,譚老弟也以為走不通。不取洛陽,難道還能退守閩州嗎?”
“話可不是這么說的。兵法有云,多算勝,少算不勝,何況無算乎?”譚格讀過一些書,引經據典可以說是信手拈來,“帶兵打仗可是壓上性命的。老兄不給小弟交個底,小弟也無法說服手下的兄弟們。”
“洛陽禁軍的情形,老弟肯定比我清楚。”薛志剛解釋道,“禁軍雖然眾達十多萬,但都駐扎在各地,分屬不同的防區,平時各不相擾。”
“不錯,曹帥的左軍就駐扎在豫州,其余四軍都分駐在洛陽周圍的州郡。”譚格點頭道。
“這正是我軍最大的戰機!”薛志剛兩眼一放光,“乘豫州空虛,正好可以長驅直入。中原蝗災,豫州的災民也不少,我們正好可以吸納更多的兵馬分兵四周。如果趙泉分兵來救,我們正好可以分頭擊破。如果趙泉堅守不出,那我們便可從容占領周圍的州郡和糧倉。”
薛志剛越說越興奮,他從薛老二手里接過地圖,展在地上指道“只消糧食一斷,禁軍便是甕中之鱉。“
”那大將軍哦不,趙泉要是全師來攻呢?“譚格問道。
”那正好我們可以偷取洛陽。“薛志剛嘿嘿一笑道,”問題是他是皇帝欽命的洛陽留守,東都若失,他即便有十顆腦袋,也不夠砍的。“
”此事還需再議,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譚格陰惻惻地道。
薛志剛眉毛一挑,靜聽下文。
譚格卻不好意思地搓著手道”那個,我覺得我們還是該厚葬了曹帥,然后各軍的封賞是不是也該盡快辦了?“
薛志剛聞言大笑,”這自然應該!“可一看到譚格背后的禁軍將領們怒目圓睜,又不得不收起了笑容。
”唉,曹帥你死得好慘啊!“薛老大也連忙接上話頭哭道。
長安,山海苑
山海苑是長安城中一家不起眼的小酒家,地處繁華的街市一角。雖然地段偏僻,但勝在安靜,一些高雅文人經常來此聚會小酌,生意倒也能勉強維持。
而此時的山海苑則被迫關門歇業,一群官兵在一個太監的帶領下團團包圍了這座酒樓。
“軍爺,我們這里實在沒有秀女可選啊。”一臉長須的老掌柜苦著臉哀求道。
“休要瞞我!”為首的小太監尖著嗓門喊道,“戶籍上明明就寫著永淳二十四年你生了個閨女,今年正好十五歲。呂老頭,你想抗旨嗎?”
聽了小太監的威脅,身后的官兵立刻就蠢蠢欲動,準備拿人。
“公公休要發怒,小老兒的確沒有生過閨女,拙荊棄世都快二十年了,哪能還生閨女呢?”呂掌柜辯解道。
“這我可不管!”小太監一揚脖子,一副不屑的樣子,“戶籍上寫著有,就得交出來!交不出來,你就等著下大獄吧。”
話音剛落,兩個如狼似虎的官兵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夾住了呂掌柜,就要往門外去。而其余的官兵開始闖入各個房間搜人。
“且慢!”一個威嚴的聲音從二樓傳出。
“篤篤篤”,隨著有節奏的腳步聲,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緩緩走下,他的身后正跟著一個年方二八的少女。眼見如此多的官兵,她低頭垂目,顯得分外可憐。
“這家人免征了,你們走吧。”
老者的聲音不容置疑,這讓拿人的官兵們一頭霧水。
“參參見太傅!”小太監是宮里侍候慣了皇帝的,他自然認得眼前這個看似仙風道骨的老頭正是當朝太傅、御史大夫胡云龍。
“嗯,”胡云龍一襲便服,自顧自地坐在一個空席上,“這呂掌柜的叔祖父做過幽州別駕,參與過對匈人的幾次戰爭,被朝廷封過列侯。按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