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再安排個嬤嬤，好好教幾日。”

“是。”身旁的內侍低聲應了下來。

蕭紫宸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建文帝自龍椅上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擺手道“稱謂須改改。”

蕭長晴跟著建文帝一同走下了臺階，建文帝走到了蕭紫宸跟前，蕭紫宸透過冕旒的空隙，依稀可見皇帝的樣貌，硬朗的輪廓，英挺的鼻梁，冰冷嚴肅的眼神。

蕭紫宸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叫錯了，來時青云先生叮囑過許多遍，他是皇子，稱謂建文帝應是父皇。只是青云先生每日提起建文帝都尊稱陛下，他聽得習慣了，這下跟著喊錯了。蕭紫宸猛然跪了下來，大聲說道“是我說錯了，請父皇勿怪先生！”

建文帝淡淡地瞥了一眼蕭紫宸，說道“林妃膝下無子，日后你便去她宮中吧。韋合，送四皇子去瑤清宮。”

眼見著建文帝離開，蕭紫宸回頭向青云先生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御刑司是大齊最高刑司，專門負責牽扯皇室在內的案子。陛下已經下令讓季總督來核查令慈一案，相信定會讓有罪之人獲得應有的下場。”青云先生對他解釋道，“貴妃娘娘性情溫和，儀容端方，為后宮典范，可嘆入宮多年，膝下無子。日后殿下去娘娘宮中，大可安心。”

蕭紫宸認真地聽完他的話，問道“可是一路上先生為我多費心了，紫宸無以為報。”

青云先生微笑著看著他說道“男兒當志高，忠君愛國，方為正道。殿下天資聰穎，將來可走的路也多，或長風破浪，披甲上陣；又或讀書修身，治國平天下，全憑殿下心意。只要殿下心志堅定，勤奮歷練，假以時日定然大成。”

蕭紫宸似懂非懂地點頭，神色凝重地將青云先生的話記了下來。

身旁的內侍提醒道“啟稟四殿下，啟稟江先生，陛下交代了日后殿下若是想出宮，有的是機會。咱們眼下還是先去貴妃娘娘那兒請過安，再把這宮中的規矩學好了，這往后的日子還長，做什么，總是一步步的慢慢來不是？”

韋合語調陰柔，他做內侍這些年，察言觀色，曲意逢迎的本事自問宮中無人能及，這番話一出，不著痕跡地打斷了二人的對話。青云先生朝韋合點頭說道“公公說的是，在下告辭，四殿下珍重。”

“等紫宸學好了規矩，定要向先生請教詩書，”蕭紫宸轉身又朝韋合行禮道，“勞煩公公帶路了。”

看著男孩的背影，單薄消瘦，青云先生深深地嘆了口氣。

永嘉五年年末，除舊迎新。

皇四子蕭紫宸流落在外多年，由先太傅青云先生自蕪城接回宮中。垂髫之年初到金陵，入皇城。

懷英性勤，聰慧謹慎，此后經年，深得文帝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