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潔。江攜提著裙擺,慢慢走過木橋,瞧見內院有一樹梅花開的正好,樹下有只白貓酣睡,不由得被吸引著往里走去。
江攜看著這里來往的人不多,貓兒素來喜愛溫暖,卻在這梅花樹下熟睡,她不禁有些納悶了。江攜蹲下來將白貓輕手抱了起來,見它一動不動的,輕手順了順白貓的毛。
此時,身后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說道“團圓。”白貓猛然睜開了深藍的眼瞳,喵的一聲從沐笙懷里挑了下去,往后面小跑。
江攜轉頭,望見了那女孩一身淺藍色衣裙,與她一般高的個子。她瘦骨嶙峋,應是江攜見過最病態的人。她膚色蒼白,毫無血色,嘴唇干澀龜裂,瞳色極淺想必是身體不好的緣故。她的眼神深邃,宛若霧中湖水,沉靜朦朧。
女孩的眉眼像極了虞蛟,卻一派渾然出塵的天然氣質,江攜琢磨著,這該是虞家三姑娘,那位常年纏綿病榻,寄于大報恩寺佛家養病的虞梓嫣。今日難得,由是長姐出嫁的大喜日子,才特意將她接下山來玩的吧。
“三姑娘?”江攜小心的試探道。
虞梓嫣抬頭,望著女孩燦若星辰的眼睛,襖裙之外又披了一件緋色的厚披風,像是穿得多了,面色白里透紅的,額間有層薄薄的汗。女孩神色茫然懵懂,眼神微愣,溫和地笑了起來對她說道“我是。你是?江攜?”
江攜點了點頭,就聽見虞梓嫣說道“梓嫣長居佛門,不問紅塵,你竟能識的我。祖母信中常說姑娘是個妙人,今日一見,當真不錯。”
江攜莞爾一笑,嬌俏說道“虞老夫人過譽了,你看上去有些累,可要去前面亭子里休息一下?”
虞梓嫣笑了笑,點了點頭。
院中的女使掌燈引路,與她一同來到了亭中小坐。虞梓嫣輕撫著白貓,貓兒在她懷中安穩地睡去,溫順可人。虞梓嫣身體弱,受不得人多的氣氛,江攜便替她到偏廳取了些蜂蜜青梅瓊漿來與她同飲。
江攜來去匆匆,分了一個杯盞給虞梓嫣。虞梓嫣接過琉璃玉盞,淺抿了一口瓊漿,稱贊道“這青梅不夠新鮮,下次我做給你喝。”
江攜覺得這位神仙般的女孩看這邊是無比的親切,微笑著應答,轉而又有一絲失落之意,蹙著眉頭說道“可惜你不在京中,不得日日見的。我在書院之中終日與師兄他們那些男子為伍,不及梓嫣有趣。”
虞梓嫣微微一笑說道“山中歲月也是苦悶多無趣,不妨事,日后咱們可以通書信,就像我與祖母和長姐那樣。”
江攜驚喜地睜大了眼睛,望著她直直點頭。
兩人碰杯,笑意盈盈。
宴會終于慢慢散去,青云先生喝了許多酒,在下人的攙扶下小心地上車。江攜站在門前與虞梓嫣告別,看著虞家馬車遠去,才上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