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梓潼城東行了一陣,道路上逐漸人跡稀少。
張琪瑛一轉,上了一條小徑,那小徑蜿蜒曲折,不知通向哪里。漸漸的就連那小徑也有些模糊,路上長了淺淺的一層草皮。
那小徑以白慘慘的卵石鋪成,上面雖然長著細草,不過根莖孱弱,走的步子快些,那條淺綠小徑就被擾動,露出白慘慘的底色。
庾獻輕聲對張琪瑛說道,“這里有點邪門啊?!?
張琪瑛聽了嘻笑道,“白石鬼王的法壇,自然不同別處。”
庾獻聞言不再多話。
川中的十地鬼王法力高深,又都是巫鬼邪穢之輩,能不招惹還是不要招惹。
張琪瑛卻沒那么多顧忌,她似乎對這里很熟悉,蹲下身來趾高氣昂的對著那細草說道,“封明、封亮你們這兩個小混蛋不要裝死!姐姐來找你們了!”
那細草仿佛被風吹動一樣,次第倒伏下去,而張琪瑛的話在草葉上滾滾回蕩,傳到了不知名的遠處。
庾獻見了頗覺有趣。
張琪瑛挑釁完畢,繼續前行。
庾獻在后跟上。
過了一會兒庾獻眼睜睜的看著,張琪瑛背后出現了一個虛幻的身影。
庾獻正要提醒,那披著黑衣的虛幻鬼影忽然嚎哭出聲,“張琪瑛!我的好妹妹!你怎么死的這么慘!”
接著揚手撒出來一把紙錢。
那紙錢顏色昏黃帶著暗紅的血色,仿佛是某種特殊的符。
張琪瑛回頭看了一眼,呵呵冷笑。
“好!我就看看你的本事長進了多少?!?
庾獻心知有異,當下默不作聲的只是跟著。
他已經達到耳聰目明之境,能夠察覺出周圍的細微變化。那紙錢灑落一地,周圍的細草都像是經過了霜雪一樣萎靡不振。
而在紛亂紙錢正中的張琪瑛,身上明顯的出現了一層灰色的淡淡死氣。
庾獻自知道行不高,他相信以張琪瑛的能耐,必然自然早已察覺。
那披著黑衣的役鬼一邊撒著紙錢,一邊嚎哭不已。
見張琪瑛沒什么反應,那役鬼轉而又凄厲的喊道,“是誰!是哪個狠心鬼挖掉了你的雙眼!”
隨著那役鬼大叫,張琪瑛的雙眼竟然情不自禁的開始汩汩流血。
庾獻大吃一驚,沒想到這役鬼竟然有這么詭異的神通。
若是這咒術落在自己身上,憑借周公之血能否抵擋?
張琪瑛又能否成功破解這咒術?
庾獻情不自禁的開始為她擔憂起來。
張琪瑛卻一言不發,甚至連她的役鬼冬兒都沒有呼喚出來。
那個哀嚎的黑衣役鬼見張琪瑛沒有反應,又悲傷的痛哭道,“張琪瑛,莫非你聾了嗎?你、你死的好慘啊。”
張琪瑛的耳朵應聲淌出滾燙的鐵水,順著她的臉頰一路燒灼而下。
庾獻再也不能坐視了。
他掐動法決,趕緊用“春生萬物生”的法門對張琪瑛進行治療。
新生的皮肉頑強的試圖愈合,都被那滾燙的鐵水燙出一股焦臭味。
庾獻心頭一凜,正要以周公之血對抗,卻見張琪瑛目中留著血淚,神色從容的向他擺了擺手,“不用。自從我母親嫁入道門,我外祖門下就缺少能撐起門面的人物,川中首巫只留下一個讓人敬而遠之的名頭。如今我正要見識見識十地鬼王小一輩兒的人物,也好光大我門庭。若是這樣小小的手段就讓我退縮,我還有什么臉面叩開別人的山門?!?
庾獻心中一陣不妙的預感。
這妹子不是要領自己來見識別人家的役鬼嗎?
怎么感覺小爺像是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任務。
張琪瑛無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