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喜樂,二姓之好,三茶六禮,四姻九戚,五谷豐登,六畜興旺,七青八黃,八珍玉食,九十其儀,十里紅妝,百年好合,千歡萬喜,萬古長青。
高亮又溫暖的太陽越發向西偏去,而國公府及侯府上下早已滿堂紅彩,皆是一派喜慶。大紅綢帶隨處可見,隨風輕動,門上紅紅的燈籠也在微風的吹動下輕輕擺動。
門前一陣喧鬧過后,被阻撓了半晌的新郎官終于得以進門迎接自己的新娘。
沈柚默不曾想,自己又一次穿上了華美精細的大紅嫁衣,帶上了這頂一生中最為沉重的婚嫁鳳冠,每一輕動,或長或短的鑲金珠玉珠的流蘇墜子便也跟著輕晃搖擺。
“姑娘,新郎官到了,咱們也該去前堂了。”喜娘又一次前來后,衣著鮮喜的盼安便來到了沈柚默身側,輕聲言道。
沈柚默笑了一笑,在盼安與雪霜的攙扶下,慢慢站了起來,隨后便雙手舉起手中的團扇,遮擋住了自己俏麗的面容,也遮擋住了眼中的期盼神情。
來到前堂后,沈柚默準備與白郅一同拜別父母時,何怡語便很是不舍地抓緊了她微舉起來的手,滿眼滿心都是不舍。便是身為男兒,面對自己即將出家的女兒,沈方也忍不住紅了眼眶,雖然也想上前牽住自己女兒的手,但最終出于禮教,還是忍住了。
在三提醒之后,何怡語才很是不舍地松開了手,讓沈柚默得意行拜別之禮。
直至在上馬車前,沈柚默暫定下腳步回眸看了看站在門口的父母親。何怡語早已泣不成聲,而沈方也是一副將要忍不住哭的模樣。雖然只是出嫁,并非再也不想見,但于之而言,送嫁親女,又何嘗不是一件生離事。
下一刻,沈柚默走上了馬車。待她坐正后不消片刻,馬車便穩步前行了。緊隨著馬車一起走的,還有令人目不暇接的一長串迎親隊伍及嫁妝隊伍,街道兩邊的路人,皆為此感嘆。
沈柚默眼眶中蓄滿了淚水,但這一回她忍住了,沒有真的哭下來。前三回每回出嫁她都哭了,而這一次,她決定不哭,亦或許能變得有所不同。
但愿此生,她與他能美滿和順……這是沈柚默在宗祠時,對著家中神明,心中所期盼的愿景。
就和前三回一般,只因白郅的父母皆亡,因而身為九五之尊的沈謖,便頂替坐到了原本二拜的高堂之位上。雖然不太合乎族制,但算在身份高貴,并未有人覺得有何不妥。
三拜之后,便是合巹與結發,再之后,白郅便在一眾親友的簇擁下離開了新房。
隨著門被關上,舉團扇舉到手酸肩乏的沈柚默才得以稍稍散開了緊繃著的架子,團扇也被隨意擱在一邊。
沈柚默原本打算將頭上的鳳冠取下,可方要拿起又挪開了手,便忍受住了這般的疲累與沉重。
可是等到了天黑,沈柚默也早已餓得肚子只叫,見又沒有人來,就求救般地看向了站在右邊的盼安,眼巴巴看著她的雙眸帶滿了對吃的期望。
“姑娘,要不然你再忍忍,一般新婚之夜,新娘子是不可隨意吃東西的……”被如此盯了半晌后,盼安才終于有所動,但也是在輕聲勸了一句,并沒有去準備吃的。
沈柚默這時候才恍然想起,此前她都忍耐了一晚上沒吃東西,且次日早晨也只是吃了幾塊冷透了的果子墊肚,還是直到晚上才得以飽餐一頓,那時正巧白郅不在。
但這一回,沈柚默不想再把自己餓著了,便是有禮法約制,但人餓了總該吃東西,新婚當天便要委屈自己著實不好。
“可我真的餓得慌……”沈柚默往那邊又挪動了一下位子,手也捂著自己已經被餓到不停在叫的肚子,咽了咽口水,“盼安,你也瞧見了的,我都將近一整日沒吃東西了,這么餓下去,你們當真忍心嗎?”
因為十分知曉盼安與雪霜的不忍心,于是盼安在萬分無奈之下,便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