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攻白郅的死士并不是在直接朝他揮招,而是招招都是想尋機會揮向被他護著的鄒關鳶。又或許是因為害怕,也或許是因為別的因由,鄒關鳶都有些過于礙手礙腳,以至于他短時間分不開心神去留意別處,然而這群刺客并不會因此而忽略了另一處的重要之人。
便是有較多的人保護著,自己也機靈地躲著,沈柚默還是難免險些被刺客傷到,而且她不確定,暗處還是否有人在拉弓上箭等候著時機,在無人留意時放一發冷箭。
片刻后,進攻的黑衣死士似乎減少了一些,沈柚默便聽到流螢對她說,讓她先趁機尋一處躲避之處先暫躲著。
雖然比較難,但沈柚默還是點了點頭,分心留意了一下四周,便很是幸運的,剛巧就瞧到了一處可以躲避暗箭的位置。
就當沈柚默在掩護之下,想要往那邊跑過去之時,幾發冷箭便朝她快速飛來,便是身旁的流螢與折清反應再為迅速,也還是難免有一支箭被落下,正巧中了她的右肩,箭簇直接穿透了肩骨。
沈柚默不知道自己在渾渾噩噩中度過了什么,也不記得自己又夢到了什么。她依稀感覺,在這渾噩之間,她好像又重新經歷了幾回自己此前度過的大體好似相同,可又有所不同的三次人生,每經歷一次,都會越發的心悶,悶到她都覺著自己就好像要直接這般去了一樣。
但就像是老天在幫助她,亦或者是在耍弄她一般,她在昏迷的十幾個時辰后,終于醒了過來。
醒來的第一眼,便又是和先前重生之時,見到的第一人一樣,還是那個看著大大咧咧,實則容易被嚇哭的雪霜。
雪霜抹了抹臉上的眼淚,強裝開心地說道,只是說著還是忍不住落淚,“姑娘,你可算醒了,你都受了好重的傷……”
沈柚默試著哈了哈氣,隨后才虛弱地張口說道,“不哭,姑娘還好好的呢。”
說罷,沈柚默又轉了轉眼眸,看了一下周圍,只見是自己所熟悉的屋室布置,而非驛院的那處陌生又簡樸的屋子。
“我們,這是回來了嗎?”雖然看著都很真實,但沈柚默還是有些不確定地問了句。
雪霜點了點頭,又抹了抹再次流下的眼淚,“姑娘受傷后,侯爺便發了怒,與擺脫了糾纏的鄒樞使一齊將其余的死士殺了,隨后便馬不停蹄地回了度英城,回到了侯府,還命人先去入宮請了公主與孫太醫來。”
沈柚默漠然地緩慢點了下頭,隨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著急起來,“阿娘與阿爹可知曉?我受傷這事可千萬不能被阿爹阿娘知道了,不然定然會來鬧的。”
然而沈柚默一激動,便有些牽扯到了還未完全結痂的傷口,當即便吃痛地差點蜷縮起來,還哭著的雪霜就好像忽然間生了力氣,愣是沒讓她亂動。
“姑娘可莫要激動,扯得傷口再流血便不好了。”雪霜輕聲喊到,倒是還比沈柚默還更為焦急,就連眼淚都一時忘了繼續流,只顧著不讓她亂動牽扯傷口。
沈柚默恢復平靜之后,便轉動著目光,直愣愣地看著雪霜,想要從中了解些什么。
就只見雪霜低下了頭,用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昨日剛回來是不知曉的,可見著姑娘遲遲不醒,又受了如此嚴重之傷,便有些些嘴快的,已經去稟告了,想必現下夫人與公君就都已經知曉了。”
沈柚默睜著眼睛,有些哀戚地望著房梁,久久沒有吭聲。
而就如同所猜想的那樣,一聽到這個消息,何怡語便什么都顧不及了,叫人套了馬車,一身樸素地就要過去,就連往日以和為貴的順國公也難得為此生了氣。
“順國公,國公夫人,還請容小人前去通報……”安平侯府門口,看著風風火火趕來的順國公夫妻,門口候著的小廝當即就明白了因為何事,但還是壯著膽子要攔。
何怡語當即一拂袖,怒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