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眾人急匆匆的走到狄仁杰身邊,只見那只貓雖然烤死了,但是尾巴上的確有一截沒有燒化的麻繩。
大約是怕脫落的緣故,麻繩綁的非常緊,在尾巴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勒痕。
“武郎君判斷無錯,你看,這瓷罐蓋子就在附近,”狄仁杰指著近處一個摔掉一角的磁蓋道。
其實大家早就發現了貓尾不遠處的磁蓋,這更加證明了武承運的判斷,磁蓋就是貓拖過來的。
“如此說來,這是一件挾私報復,縱火行兇案無疑,”柳嘉泰欣賞的看了武承運一眼,興奮的回身對手下軍兵命令道:“都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控制兇手?”
本來是平平無奇的意外失火,在武承運的審問之下,竟然變成了行兇殺人案。
而且是用那么精巧的手法,真不知這小子是怎么看出來的。
不管怎么說,這案子蕭湛以及手下沒看出來,是武承運查出來的,柳嘉泰自然不能讓蕭湛把功勞搶去。
其實武承運所生活的年代,密室殺人的手法五花八門,不下百種,這種利用動物所做的延時密室殺人案,只是其中最普通的一種而已。
柳嘉泰下令之后,身后數名軍兵立即拔出雪亮的千牛刀,把杏兒圍在中央,嚴陣以待。
主要是防備蕭湛的人。
“元亨,至于么?我還不至于如此下作。”
蕭湛苦笑了一下,雖然眼睜睜看著功勞被柳嘉泰搶走了,但他也沒有那么低下,去明目張膽的搶功。
此時他心情沮喪自不必說,不由自主的斜了旁邊齊自武一眼,查案還不如柳嘉泰手下一個少年,竟然敢號稱刑部十大名捕?
名不副實啊。
齊自武被看的尷尬無比,默默的低頭不語。
實在那婢女作案手法太巧妙了,居然想到借用一只貓,他探了一輩子案也沒聽說過如此離奇的案子,柳嘉泰手下那少年觀察細致如斯,著實令人驚嘆。
同樣不安的還有萬年縣的王捕頭,不過別人是尷尬,他卻是慌張。
本來這是他的案子,且他已經斷定為意外失火,千牛衛來復核,他還一直在旁邊冷言冷語。
可是如今在那千牛衛少年指出的證據顯示,這案子九成九便是縱火殺人案了。
不說他如何有臉面面對千牛衛的人,單單是他這失職,差點放過真兇之過,就已經令這身已經穿了大半輩子的公衣,怕是穿不成了。
這時候,柳嘉泰拍了拍武承運的肩膀道:“二郎,此案你來審。”
“他便是持金牌闖刑部御史臺的武二郎是么?”蕭湛問了一句,不由想起前一段時間風傳的柳嘉泰立功之事。
據傳言那育州案查探之中,柳嘉泰什么都沒做,只不過收了個能干的手下,柳嘉泰根本就是躺著立功的。
“怎么,你不認識他?”柳嘉泰得意的笑了笑。
“原來如此,失敬失敬,連叛國大案都能查的出來,這行兇殺人案,不過是牛刀小試罷了,”蕭湛心里嘆息一聲,這等少年英才怎么沒有被自己網羅,反而跑到了柳氏門下?
武承運帶領狄仁杰站到了杏兒面前,身后圍著一群柳氏一脈意氣風發的千牛衛軍兵。
“懷英,你以前是判佐,像這種情況,該當怎么做?”武承運問狄仁杰道。
狄仁杰微微一笑道:“郎君,如今證據確鑿,人犯若招認便罷,若不招,便大刑伺候。
即使受刑不過而死,以目前罪證,也足以為人犯定罪了。
對待女犯,最常見的有鞭刑、杖刑、烙刑、拶刑(夾手指頭)、騎木驢等等。”
狄仁杰每說一件刑法,杏兒跪在地下,身體便震一震,她顯然不是一個意志那么堅定的小丫頭。
“杏兒,鞭刑、杖刑、烙刑,你想先試哪一種?要不……試試木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