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不再言語,夜似乎恢復了原來的寧靜。
里意的世界并不復雜,能入耳的聲息多如牛毛,能入心的言語唯有一句我喜歡大師兄。
這一晚,他沒有再睡著,只是閉著眼睛,躺著,雙手仍是疊放在腹上。
心可不一樣,心可不到半盞茶的時候,便再次入眠。
那也就算了。
偶爾還打呼嚕。
那也就算了。
居然還抱著里意取暖。
那也就算了。
居然還說夢話,一個夢接著一個夢,夢話一套一套的說。
那也就算了。
夢話千奇百怪,有時嘟囔著聽不清,有時只是喊一下。但致命的入耳大師兄。
不能就這樣算了。
“大師兄”像一把刀,戳進里意心中,他沒有防備,也無力反抗。
從前,他想,如果有幸遇上一個人,那應是用他一生的熱情去澆灌、去呵護她的。
怎么也沒想過,現在遇到了一個人,她心里有人了,該怎么辦。
“范心可,我們就到這了。”他心里默默說著。
“天亮以后,做個決斷。”一滴眼淚從眼角劃出。
卯時末,心可醒來。
窗外,天還沒亮透,藍與黑互相交織。
“醒了?”里意的語氣透漏著寒冷。
“你醒很久了?”心可從里意的聲音得出,因為自己醒來帶著濃濃的鼻音。
心可再次覺得自己的姿態難為情,手腳先后從里意身上離開。
“不要像我對你行不軌之事一樣,我不是睡著了嘛,我也沒有感覺啊,不知道為什么會往你身上湊。”心可躺在里意隔壁,大言不慚。
見里意沒有聲響,心可試探性地問道“你喜歡我?”,語氣充滿不確定和期待。
“你為何會來虛渺山?”
“因為淇淇要來找李奕退婚,我要找回凌笙偷我的東西!”
又是一陣沉默。
“你怎么陰陽怪氣的,這樣子說話就很累啊。我回潤澤院找淇淇了。”心可從床上坐了起來。
“等等。”
“什么事?”
里意堅定地說“另一半的解藥,在你身上。如果不是因為解藥的事,我們以后不要再有瓜葛了。”
心可愣住,“不要再有瓜葛了,什么意思?”
……
“是不要再來往嗎?”
“對,就當做不認識,不要再有任何往來了。”
“好。”心可回答的那樣爽快。
人說,好聚好散。
“那我們再找一次吧,找得到,還給你。就不用有瓜葛了。”說完,心可彎下身子去吻里意。
“胡鬧”二字還未吐整,吻已經覆蓋上來。
心可碰到的軟唇,并不為她打開心意。
倒是那樣堅硬的,不為所動。
心可卻是越吻越用力,一手搭在里意的脖子上,一手緊緊的抱著里意。
不知道這樣子過了多久,里意的雙手也抱住了心可
他們像是瘋魔般,忘我般,墜入那個互相探索纏綿的世界。
過了很久,依舊沒有人先停止這個吻,是尋找解藥,還是逃避那沒有瓜葛的未來。
打著尋找的旗號,延緩彼此的分開,只是,為什么要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