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家里離村子遠,拉不上電,晚上家里一直是點煤油燈的。后來,國家政策,好像是說做到家家都能用上電。父親找了變電所的人商量,看看能不能拉上電。費了不少勁,終于答應安電了。可是不記得什么原因,只有一年中的幾個月,才可以用電,其他時間是沒有電的。
快過年的時候,母親會對父親說:“年底了,去找找變電所的人,把電接通吧。”這個時候,我開始盼望著趕緊來電。每次在電接通的第一天,晚上開燈的時候,都欣喜不已。
家里有一個燈泡度數很高,特別亮,母親一直說它費電,吵吵著要把它換掉,父親也沒有行動。后來終于把它換掉了,母親也不再說了,只是屋子變得很暗。屋子里的燈特別亮和不亮,差別還是挺大的。還是燈亮心情更舒暢。
一年中大部分時間晚上是在點煤油燈的日子里過的。我上一年級時,老師留的作業特別多,我寫到半夜十二點還沒有寫完,母親半夜醒來看我還在寫,當時就發火了,這點燈熬油的,還寫得那么慢,立馬把燈熄滅了。而我在委屈與恐懼中思考著,明天寫不完作業老師得怎么收拾我。估計第二天應該沒有什么事,對第二天學校發生的沒有什么深刻印象。
點煤油燈,由于它揮發的那種東西,整個屋子都容易熏黑,制造的空氣中的漂浮物還不少。過年掃屋頂的時候最能見證。煤油燈的燈芯還容易結痂,就是結出來黑色的小顆粒,如果不經常把它去掉,他就會使得燈光越來越暗,還可能使燈熄滅。我就特別害怕用手去除掉它,那就意味著有可能燒到手,動作快了就沒有什么事,或者熟練了就好了。
已經上初中了,還遇到過有半學期停電的情況。那時倒不是被管電的停電了,而且變壓器壞了。有一次下大雨,變壓器被閃電擊中,修理變壓器需要不少錢,由于沒有錢,修理這件事就往后拖延了半學期。
我當時正處在學業的壓力中,每天學習學到很晚很晚。當時已經不用煤油燈,開始使用蠟燭了。有的時候,一天晚上我能用盡一整只蠟燭。近視眼就是那個時候形成的。一個學期過去,明顯感覺和之前看東西不一樣了,有模糊感了。我認為,初中戴眼鏡,應該都是學習特別好且在學習上花費很多時間的學生才帶的,為了不突出自己在學習上花費了很多時間,這個眼鏡就免了,而且確實度數也沒有那么大。
為了有一個安靜的學習環境,我一個人住在最早蓋的小土房里,到了冬天,母親會專門把這個屋的炕燒熱,直到我覺得非常熱乎了,才停止燒火。前半夜確實挺熱,到了后半夜就涼下來了,到了第二天早上就冰涼冰涼的了。我鋪了厚厚的褥子,抵御這種溫差變化。總算沒有白白受苦,后來終于實現了考上大學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