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來。”
楚斐從山坡上沖下,再一次來到戰場之中。
他沒有再去指揮將士們,各軍將領自己能處理好現在的局面,他轉而履行自己身為師父的責任,對著葉言說道一句。
“你是大乾親王,日后入軍,也是領兵之將,你不是一個普通的士卒。這些日子,讓你跟在隊伍中,是要你了解將士們的生活、訓練、戰斗,而不是讓你真的去做一個普通的士卒。拿起你的槊向前,不要考慮自己武藝在什么層次,能不能行。身在這里,你就必須行。”
楚斐一邊列于陣先,白鸞刀揮起,一名又一名漠洲軍,倒在他的刀下,他所在之處,便是所有將士不需要去理會之地,即便陣列就在他的身后,但是那些士卒們,卻是完全不需要再去看他這一邊,只需要更加專注的攻擊其他地方的敵人即可。
而他自己則是同時對著葉言說道,然后讓開了自己的位置,讓葉言去到自己身前,由他負責替這個陣列開路。
葉言一言不發,也沒有遲疑,就這么拎著槊,往前頂上。一桿長槊用的也有模有樣,他的力道、速度、技巧,都還不足以讓他像楚斐一樣,能夠一槊連透數敵,一砸一掃皆可清空一小片身周之地。
所以就顯得有些艱難,往往這邊一槊挑落一名敵軍,就需要忙不迭的調轉槊桿防御,甚至戰甲上還會挨上一刀兩刀。
但即便是這樣,他也仍舊足夠沉著,盡施所能去不斷反擊、殺敵,即便堅持的艱難、推進的緩慢,他也沒有向楚斐求救一次,哪怕其實楚斐就跟在他的身后不遠,但即便是那個方向的敵人,他也盡可能的自己去斬殺,而不是依賴楚斐替他護住身后。
“向前!不用管你的身后,即便你的身后我,而是任何一個你可以信任的人,任何一個你可以視為袍澤的人,都不需要你自己去管你的身后。”
楚斐低喝道。
然后葉言就真的不管了,哪怕他感覺到腦后有刀劍生風,也絕不去看一眼。盡管已經有些乏力,但仍舊緊咬著牙冠、肅著面容,向著前方殺去。
“你自己不感覺沉悶嗎?不感覺壓抑嗎?你自己能感覺到你的戰意嗎?在這里不是你需要豎立自己威嚴的地方,而是要由你帶動身后將士們的戰意,澎湃的戰意。領軍之人都將自己壓抑在那里,你身后的將士得有多憋悶。在這里你自己也好,你身后的將士也好,需要激情,需要熱血,你要帶動起他們的激情,帶動起他們的戰意!給我喊出來!”
楚斐再在其身后暴喝道。
“乾軍!無敵!”
葉言暴吼一聲,然后像是雄渾的力道,突然涌入體內,這一次不是一槊刺出,斃敵之后立刻將之收回,而是大步向前,將被他干掉的那個漠洲人挑了起來,兀自大步前沖,不去理會周邊敵人,就頂著那個人,沖開了一條通路。
然后長槊輪轉一周,左右拍砸而出,給自己打開一小片空地,略作喘息。
“這是你現在心中所想嗎!喊出你自己真正再想的!”
楚斐繼續暴喝道。
“都特么痛快點!殺完了回去睡覺!太累了!”
葉言嘶吼道,無語的瞧了自家師父一眼,這話能在這時候喊出來?
“殿下說得對!抓緊著干掉他們,回去睡覺,你們他娘的不累啊!”
然而軍中將領,這一次卻是有人呼應起他的話來,而不是那聲乾軍無敵,換來的沉默。
“兄弟們加把勁!干掉他們!殺!”
眾將士也都喊了起來,不齊,真的不齊,甚至是一點點此起彼伏的,亂糟糟的。但是這兩軍將士,卻是突然打了雞血一樣,每個小隊十人散了開來,自行作戰,但卻在這場戰斗的末尾,展開了最激烈的廝殺,單方面的激烈廝殺,而敵軍在這種情況下,已經失了膽氣。
草原上的獸群,或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