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珠真崖四十九峰,連綿不絕,皆入云天,坐鎮中央的祖峰九珠峰更是奇俊秀麗,蘇長莫山腳仰頭,第一次覺得此處之秀麗雄奇,當真稱得上那本“風月無邊”中的風月二字,瞧著此山此水,已然化身為仙,連這身俗世軀殼,都想舍了不要。
登山之人多是從北郡城一路御劍而來,進了九珠峰禁制法陣,便徒然調轉劍尖,御劍入云,倒也不是所有人都為擺出這副仙人劍仙的瀟灑英姿,委實此峰太大,即使御劍,洞府境下也得花上盞茶功夫才能到那峰頂,修行之人,最忌諱無故浪費光陰,像蘇長莫幾人這般走走停停,賞山玩水之人,真不多見。
鐘無魅雖亦是懶得一步步攀山而上,但也耐著性子和蘇長莫并肩同行,遇到形勝水秀之地,便給蘇長莫講講歷史來源,好壞優勝,亦順帶著說說此地在玄修眼中到底奇妙之處,牽連了幾峰的山水氣運,養出了一副怎樣的“性格脾氣”,最適宜哪種人在此結廬苦修,蘇長莫對此甚感好奇,聽得精神煥發,腳步也更快幾分。
蘇長莫原以為鐘無魅能看透一地玄奇是因其見多識廣,天賦使然,在高一尺調侃之下才知曉這是門玄修術法,門檻低,是個玄修都知道法門,都可修行,但想有所建樹,便極難,勘地望氣一事,最講天賦,蘇長莫瞬間心涼,果然還是個老天爺賞飯吃的技術活。
鐘無魅沒攔著高一尺潑冷水,或是火上澆油,徹底斷了蘇長莫對這份“小道”的念想,倒是說了句瞧著無關緊要的題外話,“鐘家有位此法大乘的供奉說過,越是將根扎進腳下山河的人,修行此法越是順遂,成就也能更高些。”
鐘無魅言罷便以心念將自己所修經法一一說與蘇長莫數遍,直到蘇長莫倒背如流方才作罷,只是此事,兩人只字未提,日后蘇長莫亦不能對外人提起,照鐘無魅所言便是此法和流傳于世的幾本大有不同,是鐘家意外所得,亦是頗有神奇之處,若是泄露,鐘家倒是不怕麻煩,但蘇長莫難免不被人覬覦,遭人暗算。
繼續登山,幾人依舊談笑風生,但鐘無魅卻眉心輕皺,剛剛傳法之際,鐘無魅才發現蘇長莫識海之內,竟連命符都未凝成,此況太過震撼驚悚,要知道即使走專修體魄的路子,命符那也是必不可少的,不然還如何感知天地大道,可蘇長莫識海之內并無命符,只有一個瑩白之物,遮遮掩掩,云霧繚繞,鳩占鵲巢,暫居命符之位,不過顯然是法寶靈物之流,并非命符,難道蘇長莫無法凝出命符?還是此物更為奇妙可替代命符?這一切皆是達叔手段?鐘無魅心中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幾人路遇不少九珠真崖的年輕弟子,瞧著便是氣質出塵,只是看眾人的眼光,頗顯倨傲,大多匆匆一眼,連個招呼也沒,蘇長莫起先也還抬手作揖,后來便只是一笑了之,鐘無魅似是對九珠真崖之人成見極深,不論境界高低,皆是冷冷一眼,瞧見面色不善之輩,更有拔劍出手的架勢,蘇長莫在旁看得莫名其妙,九珠真崖這是克扣了鐘家既得利潤?怎的惹得鐘無魅這般敵視。
鐘無魅看著隱隱發笑的蘇長莫,低聲道“笑什么笑,一些陳芝麻爛谷子的破事罷了,不值一提?!?
蘇長莫依舊笑而不語,高一尺倒是來了興致,追問道“閑來無事,鐘老弟不放說來聽聽,我等定不會外傳。”
鐘無魅翻了個白眼,絕口不提,轉而說道“別瞧著這些個爛泥扶不上墻的東西高高在上,其實好多人在九珠真崖連個名分都沒,只是些外門打雜的低賤身份,仔細看著他們腰間所配的玄珠玉墜,若是玉墜之上沒有鑲嵌玄珠,便是外門弟子,上嵌玄珠的便是內門弟子,玄珠數目不同,弟子等級亦是不同,七顆以下皆為內門弟子,只是根據天賦高低,依次遞增,七顆便是各峰真傳弟子,八顆則為各位長老供奉親傳弟子,九顆則為九珠真崖下任宗主的預選之人?!?
蘇長莫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