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憋了一肚子的不滿,只是礙于皇上的威權,敢怒不敢言罷了。
今見出了這樣的事,他心中竟然有幾分快意,但聽鄂爾泰的話,不首先想著如何平息士子們的怨憤,反而想把他們的舉動定性為受人蠱惑,聚集生事。
他心中一陣光火,見鄂爾泰說完了,他不緊不慢的說道“舉人被逼債尋了短見,在我朝也是極為罕見的事情。”
“若是放在以前,哪個知縣敢克扣舉人的?米?如今見國家停了科舉,下頭的官員揣摩上意,以為朝廷從此重新學而輕士子,才敢如此的罔顧國家制度,損舊益新以為迎合。”
“殊不知皇上只是想把士子們都引到新學上來,學以致用,強國富民,圣心依舊是愛重他們,而絕非棄之不用。”
“士子們不能仰窺圣意,感沐皇恩,不止是地方官員有虧職守,臣等忝在中樞,亦有不可推卸之責。”
張廷玉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既不著痕跡的反駁了鄂爾泰的主張,又保全了皇上的顏面,還順手給他戴了一頂高帽,最后又擺出引咎自責的姿態,真個是八面玲瓏,滴水不漏。
鄂爾泰看了張廷玉一眼,心中暗罵道“老匹夫,倉促之間,虧你能想出這么好的奏對!你這個泥鰍一樣的滑頭!”
乾隆不動聲色的看著張廷玉,也覺得他的話無懈可擊,明明怎么聽著都像是在偏袒鬧事的士子們,卻又無可辯駁。
他不禁心中暗嘆道,姜桂之性,老而彌辣,此言不虛也。
弘晝道“衡臣老相國言之成理,朝廷接連推出了很多新政,難免會引起一些人的不滿,此時應以穩定人心為第一要務。”
“應盡快將此事端平息下去,若拖延日久,恐江寧那里橫生枝節,再則要防著其他省份效仿,使局面愈發的難以收拾。”
“待風平浪靜之后,若要想查出后面有無主使或是煽動之人,盡可以從容的去辦。”
“臣以為和親王所慮極是,”劉統勛道“應行文給各省,責成府、縣里私下里訪察士子的動向,早作防范。”
“還應核查有無拖欠、克扣舉人祿米之事,若有,則立即足額發放,以免有人借此滋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