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接著說道“他們走后,我問爹娘他們是誰?來家里做什么?可是爹娘一個字都不說,反而叫我不要多管閑事。”
“當日晚上我正睡著,因心里有事,也沒怎么睡實,正半睡半醒間,聽著有極低的說話聲音,而且咕咕噥噥的說了好長時間也沒個完。”
“我心中納悶,又想起白日里的事情,更是覺得好奇,聽著是爹娘的房中傳來的聲音,就穿好外衣悄悄的出了屋。”
“見爹娘的房中亮著燈,我輕手輕腳的走到窗戶下面細聽,只聽娘的哭聲說道,虎毒不食子,我和你爹也不想你去送命。”
“只是你爹看病借了金家的印子錢,幾年都沒還上,驢打滾的利算下來,已經(jīng)快一百兩了,咱們家就是把骨頭砸碎了去賣,怕也還不上。”
“錢大管家已經(jīng)把這事跟咱們說了,就是你不去做,人家找別人做成了,回過頭來怕咱們口風不嚴,壞了人家的事,不也得盤算著殺人滅口?”
“金家財多勢大,府里的太尊都能被他家指使的團團轉,想收拾了我們這樣的人,可不就像踩死了一窩螞蟻一樣?”
“舍了你一個人,救了全家人的性命,娘給你跪下了!”
“這下我聽明白了,推開門就闖進屋,嚇得娘趕緊從地上站起來,瞪大了眼睛看著我。”
“我憤憤的說,天底下怎么就能有你們這樣狠心的爹娘?做這種事情,也不怕天打五雷轟?”
“我爹揚手打了我一個耳光,罵道,你個破門敗家的貨,好端端的讓人休回娘家來,許家的臉面都讓你丟盡了。”
“白吃白喝的養(yǎng)著你,倒還在這里狗戴帽子裝好人!若你是個男人,這事倒還輪不到你弟,就直接把你送去砍了腦袋!”
“娘在一旁說,天明后錢大管家還要來說那其中的詳細,別讓這死妮子壞了事,把她捆起來,堵上嘴,鎖到屋里去!”
“天亮了以后,我果然聽見家里又有人來了,估摸著呆了足有兩個時辰才走。”
“后晌,太陽還沒落山,呼拉拉的來了一群衙役,把我弟弟用鏈子鎖了就押回縣里去了。”
潘啟對月如的話深信不疑,從小一起長大,他最知道月如的性子,她不像自己心思重,遇到事情左思右想,連說話都再三斟酌。
她自小就是實誠、善良,是非分明的性子,再不會對自己說謊話的。
他因問道“剛聽你說那個姓錢的是金家的管家,是哪個金家?你弟弟是為誰頂罪替死,你可知道?”
“開始我爹娘不肯說,后來聽說我弟弟在堂上都招認了,眼見著這事再無回轉的余地,我急得要去府里為他喊冤。”
“我娘嚇我說,那姓錢的是金員外府上的大管家,那真兇是金員外的獨生兒子,人稱金牛角的。”
“金家的錢多的幾輩子都花不完,有錢能使鬼推磨,別說府里的太尊本就和金家相與的好,就是臬臺大人也未必能翻了這個案子。”
“你弟弟已經(jīng)招供畫押,全都認下了,你去府里非但救不了他,還得把你白搭進去,回頭來金家也一樣饒不了咱們。”
“哼,又是這個金牛角,我今天和他還真是有緣。”潘啟恨恨的道。
“怎么?你今日見過他?”月如有些不解,潘啟遂把今天在縣城里發(fā)生的事揀著大概和她說了。
月如懦懦的道“聽了娘的話,我?guī)缀跏撬懒诵模皇翘焯煸诩依锟蓿俨槐裁聪M恕!?
“前幾日忽聽說你要回來了,我思來想去了好幾天,最后還是想來試一試。我還聽人說,縣里就要下判結案了,我弟弟至輕要判個斬監(jiān)候。”
“若是府里覺得這案情太過惡劣,判個斬立決都是有份兒的……”月如的眼圈又紅了。
“你不是還有個哥哥?他沒有勸勸你爹娘?”潘啟問。
“自打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