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用力的在皮靴底上磕掉煙斗里的煙灰,“咣當(dāng)”將煙斗扔在桌子上。
然后起身走到墻邊的柜子旁,拿起一個酒壇,向一個粗瓷碗中倒了滿滿一碗伏特加。
他雙手略有些發(fā)顫的捧起了酒碗,心中作出了艱難的抉擇,也罷了!索性就戰(zhàn)死在這里算了!
不僅報了總督大人的知遇之恩,也能為家人換來平靜的生活,自己也算問心無愧了!
他“咕咚咕咚”的將滿滿一大碗酒一飲而盡,狠狠的將酒碗摔在了方磚地上!
“啪!”的清脆響聲嚇了門口站崗的衛(wèi)兵一跳,“呼”的推開門進來,一股濃煙撲面而來,嗆得他不禁把頭向后一仰。
屏著呼息走進房來,凝神細(xì)看,在嗆人的煙霧中看見安德烈上校正瞪著痛紅的眼睛看著自己。
衛(wèi)兵渾身一凜,慌慌的道:“旅長?”
“去!通知所有營長以上軍官來這里開會!我要布置作戰(zhàn)任務(wù)!”
“是!”衛(wèi)兵敬了一個軍禮,轉(zhuǎn)過身逃也似的快步出了屋子。
三天后,岳鐘琪的大軍到了托博爾斯克附近,卻既沒有布置進攻,也沒有展開包圍,而是在離著它還有十幾里遠的時候就上了河南岸。
也不知道岳鐘琪在哪里找來了兩個向?qū)ВI(lǐng)著大軍沿一條小路向西南方向去了。
雖然已經(jīng)得知城堡中守軍的大概人數(shù),但素來用兵謹(jǐn)慎的岳鐘琪仍怕中了敵人的埋伏,將大軍行進的隊列作了精心布置。
先派出一協(xié)人作為前隊,每隔一刻鐘出發(fā)一標(biāo)人,待三標(biāo)人都出發(fā)后,再每隔半刻出發(fā)一協(xié)人。
岳鐘琪的中軍排在第三協(xié)的后面出發(fā),沿著小路一直走了一個多時辰,終于走到了小路的盡頭。
這里是一條寬一些的大路,看樣子經(jīng)常有人走,路上的積雪已經(jīng)被踩實了,硬硬的泛著亮光,走在上面要加著十二分的小心,一不留神就會摔個四仰八叉。
官兵們都是極有經(jīng)驗的,知道戰(zhàn)馬最怕這樣的道路,不要說在上面跑,就是慢慢的走也常常會摔斷了腿。
于是紛紛下了馬,牽著它盡量的向邊上靠,讓馬蹄踩在路邊的積雪里。
這時,跟在岳鐘琪身邊的向?qū)ч_了口,他的漢語說得很生硬,一聽就知道是蒙古人。
“大帥!這里就是計劃中大軍暫時集結(jié)的地方,離著托博斯克城堡十二里左右。這條路向西通往秋明,向東通往托博爾斯克。”
“從這里向北約六百多步就是托博爾河,上游通向秋明,下游經(jīng)過托博爾斯克流進額爾齊斯河里。”
“這條小路往年冬季并不常用,兩地來往多是在河面上行走。”
“在二十多天以前,忽然有一支幾千人的隊伍從秋明的方向朝這里過來。”
“聽人說,兵士們肩上背著火槍,手中拿著鍬鎬,經(jīng)過他們走這一趟,這雪地就被踩實了。”
“這個地段臨近城堡,每天都會有巡邏兵來回行走,所以就把地面踩得光亮了,再向遠處走過一段就沒有這么滑了。”
“嗯,”岳鐘琪緩緩的掃視了一下四周的地形,又問那向?qū)В骸斑@里有沒有小路通往秋明?”
“回大帥,”向?qū)дf道:“小路倒是有一條,但極其難行,要翻過幾道陡峭的山嶺,人走起來都特別吃力,車馬根本沒法走。”
“去傳令,”岳鐘琪對身邊的一個親兵吩咐道:“大軍在這里暫歇,外圍的隊伍做好防御。”
“成棟,帶上親兵衛(wèi)隊和一標(biāo)兵士,咱們往遠處走走!”
“遵命!”副將孫成棟應(yīng)過,點齊了兵士,步行跟著岳鐘琪向西邊走去。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之后,他們才又回到了這里。
“去搬幾個炮彈箱子過來,讓大帥坐下歇歇。”孫成棟對親兵們吩咐道。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