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趙炳麟趁機火上澆油,上疏密陳用人之大計,稱曰袁世凱當軍機大臣令人擔心,理由有二
其一、袁世凱為人變化多端,“善構骨肉”,光緒皇帝“以三十余年之長君尚束手就箱,終身郁結,而袁世凱得以樹植私黨,挾制朝廷。方今主少國疑,似此包藏禍心、罔知大義者久在樞恒,他日必生意外之變。”
其二、“今日袁世凱黨羽雖多,幸皆富貴利達之人,袁世凱一出軍機,必多解散。若待其黨根深固結,謀定后動,他日監國攝政王雖欲去之,亦無可如何。至是時唯有敢怒不敢言,俯首聽其所為而已”。
因此,必須迅速將其罷斥,“以奠國本而杜后患。”
善愭和載澤同時秘密向載灃進言“此時若不速作處置,則內外軍政方面皆是袁之黨羽;從前袁所畏懼的是慈禧太后,太后一死,在袁心目中已無人可以鉗制他了,異日勢力養成,削除更為不易,且恐禍在不測。”主張果斷的除掉袁世凱。
袁世凱現在簡直是墻倒眾人推,而在這個時候,御史陳田緊接著又恨恨奏了袁世凱一本。
他揭奏袁世凱如何反對和阻撓度支部尚書、鎮國公載澤清理直隸財政,說明其是害怕在直隸總督任上的亂帳被揭露。還說袁世凱擅用軍機處名義發電,企圖鼓動隆裕太后垂簾聽政,其陰險用心是挑撥隆裕太后和攝政王的關系。
陳田,字崧山,貴州貴陽人。著名學者。出身書香門第,自幼勤奮好學。清同治八年(一八六九年)與兄陳燦同科舉人,且名列第一,光緒十二年(一八八六年)進士,授翰林院編修,改官御史。為人剛正不阿,不畏,敢仗義直言,在朝堂威信極高,他的這一奏折分量極重,幾乎成了“壓到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陳田也是一位詩人,留下好些妙筆生花的詩篇。御史任上反而是參奏袁世凱使他名震天下。
載灃,這位年輕的攝政王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切都好像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但袁世凱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正在被邊緣化。很多交辦給軍機處的事務,都繞過他,而是通過張之洞等人去辦,他預感到了兇多吉少。
十二月二十五日,朝廷重組了禁衛軍,直屬于攝政王載灃。
此時,所有的軍權都掌握在載灃的親兄弟手中,載灃要對袁世凱動手了。
原來,攝政王載灃早就打定主意要除掉袁世凱,只是在等待著時機的成熟。
奕劻聽到了風聲,急忙通知了袁世凱,讓他趕緊出去躲避。
袁世凱本來早有思想準備,但事到臨頭還是嚇得驚恐萬狀。
他換上了便裝,只身逃到了天津,住在英租界利順德飯店,想通過直隸總督楊士驤搭船逃亡日本避禍。
楊士驤認為事情不至于那么糟,為了避嫌自己沒有出面,而是讓自己的兒子楊毓瑛找到袁世凱陳說厲害。勸袁世凱返回京城,不要落人口實,被人說成是畏罪潛逃。
袁世凱權衡利弊后,聽了楊士驤的勸告,鼓足勇氣,返回了京城。
載灃本意是要殺袁世凱的,在征求奕劻和張之洞的意見時,首先遭到奕劻的反對。
奕劻說殺袁世凱容易,但北洋軍起來造反怎么辦?
張之洞也不同意殺袁世凱。他說他所以不同意殺袁世凱,不是為了袁世凱而是為了國家。
言道“主少國疑,不可輕于誅戮大臣。”
都知道張之洞和袁世凱關系很不好,他出來說話,自然令人信服。
載灃似乎也沒下定殺袁世凱的決心,他不會不知道大清王朝到了他手里,國勢有多艱難。如果因為殺袁世凱引起動亂,實在是得不償失。而且,國家也未必能經得起這樣地折騰。
最終,對袁世凱地處置變為“開缺回籍養病”。
此上諭于一九零九年一月二日發布“軍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