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提到過,辛亥革命時,黎元洪為支持北方的革命,曾根據北方革命黨的要求,派胡鄂公去北方指導革命。清帝退位后,胡鄂任荊州荊旗善后局督辦。一九一三年去北京,任國會議員,國會解散后,當了四川將軍署秘書。
自蔡鍔高舉起護國大旗后,胡鄂公便在四川組織反袁活動。這是大家都知道的,陳宦對此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胡鄂公和陳宦私人關系不錯,曾多次勸陳宦宦響應護國起義,說在國家和民族大義上是不能含糊的。陳宦一直態度曖昧,這使他很為失望。
這一天晚上,陳宦在將軍署和幕僚們談天,胡鄂公忽然走來向陳宦告別說:“二先生,我明天回湖北了。”
陳說:“怎么?你也要辭職嗎?”
胡說:“息影家園,耕田課侄,免得將來變成一個為虎作倀的人。”
陳為之默然。過了一會兒,陳把胡拉入房內,用手往后面一指,凄然說:“我只有一位老母,一個殘廢兒子。天曉得,我如果為一人一姓的臣仆,他們……”說至此已經淚下不能成聲了。
陳宧(1870-1939),字養铦,也常被稱為陳二庵,二先生,湖北安陸城關人。出身貧寒,七歲投奔舅父并入讀于武漢自強學院。因小事忤逆得罪舅父,十歲那一年,他回到安陸。入讀于安陸漢東書院,十五歲那年(1883)考上秀才,第二年考上廩生。一八九零年,二十一歲的他考上湖北高等學府——武昌經心書院。一八九五年受甲午戰爭的刺激以及軍校提供軍裝伙食,投筆從戎,考入湖北武備學堂,在武備學堂學習的同時,于一八九七年考中拔貢。
一八九八年進京參加會試,朝考落第。其叔祖陳學棻時任工部尚書,在他的幫助下,陳宧進入國子監南學入讀,百日維新之后,北京成立京師大學堂,他轉入其中就讀。
一九零零年經其叔祖陳學棻推薦,投入榮祿部隊當兵,由于辦事勤奮能干,被提拔為管帶。
一九零一年,因叔祖陳學棻逝世護送其靈柩回安陸而退出榮祿部隊,在其叔祖學生河南學政林開謨處做閱卷師爺——校閱鄉試試卷,不久失業回安陸。
一九零三年被四川總督錫良聘用,在大西南和東北從事軍事行政工作,官至新軍二十鎮統制(師長)。
辛亥革命之后有一段時間為黎元洪幕僚,而后在北京任袁世凱的智囊,得到袁世凱的信任和重用。
一九一五年五月起擔任四川總督。
在歷史上,陳宧的口碑很不好,一般被視為袁世凱的親信黨羽。他和袁克定是結拜兄弟,跟著袁氏父子,確是干了不少壞事。比如助黎元洪、袁世凱殺張振武、方維。一九一三年,通過政治拉攏、軍事策反、經濟收買等手段,幫助袁世凱鎮壓了各地的二次革命。
其實,很多事是不能只看一面的。就陳宧而言,拋開其政治理念不談,專論他的人品,會發現這是個品德很高尚之人。
青少年時候的陳宧是個極勤奮上進之人。陳宧十歲(1878年)時入讀湖北安陸漢東書院,此處有房屋幾十間,但是沒有多少人居住,寂然無人,他常常一個人呆在這里苦讀。
他在書房墻上貼有自己的座右銘:“再窮無非討口,不死總要出頭”。經過五年頭懸梁錐刺股的苦讀,終于在十五歲那一年(1883年)考上秀才,第二年又考上廩生。每月有了些許薪水,衣食有了著落。但是他依然十分貧困。
一八八七年農歷新年,同學們都回家過年了,只有陳宧一個人因為書院有膏火供應,仍然留在書院苦學。
除夕之夜,他與母親徐太夫人守歲,但是家徒四壁,別無長物。他感嘆地對母親說:“兒自愧無力獻大人屠蘇酒,只好讀幾篇古文為大人壽,并以此消磨永夜。”
他的母親也是書香門第出生,知書識禮,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