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佩孚所部撤防是從一九二零年五月二十日開始。
他事前曾電請張敬堯派員到衡州協商接防問題。張敬堯派湖南暫編第二師師長吳新田為“主持湘南防務司令官”,于二十一日到衡州,與吳佩孚及湘軍代表簽訂條約,南北兩軍維持原有停戰界線,湘直兩軍停戰協定繼續有效。
直到吳佩孚所部撤防的前夕,北京政府才有電報批準直軍撤防。這樣也就使吳部的北歸,有了合法性。
吳佩孚所部開拔時作環狀隊形的布置,主力居中,湘江兩岸各設掩護隊,前方設有偵察兵,后面設有殿卒。大軍揚帆而下,全軍齊唱吳所親撰的《登蓬萊閣歌》。
途中吳秀才詩興大發,寫下《回防途次》,詩曰
行行重行行,曰歸復曰歸。
江南草木長,眾鳥亦飛飛。
憶昔赴戎機,長途雨雪霏。
整旅來湘浦,萬里振天威。
孰意輦轂下,妖孽亂京畿。
虺蛇思吞象,投鞭欲斷淝。
我今定歸期,天下一戎衣。
舳艫連千里,旌旗蔽四圍。
春滿瀟湘路,楊柳正依依。
和風送歸鳥,綠草映晴暉。
少年惜春華,勝日斗芳菲。
來路作歸程,風景仍依稀。
周公徂東山,憂攙亦畏譏。
軍中名將老,江上昔人非。
建樹須及時,動靜宜見幾。
何日摧狂虜,發揚見國威。
不問個人瘦,惟期天下肥。
丈夫貴兼濟,功德乃巍巍。
江上送歸舟,風急不停揮。
得遂擊楫志,青史有光輝。
春日雁北向,萬里動芳徽。
鴻漸磐石愿,衍衍不啼饑。
止戈以為武,烽煙思郊圻。
同仇復同仇,歸愿莫相違。
吳佩孚所部于二十七日由水路經過長沙。
張敬堯怕吳部舍舟登陸“戰長沙”,在湘江右翼配置了強大的兵力,但只作防御準備。
而吳部根本無意上岸,雖亦作緊急戒備,不過是怕張軍襲擊而已。
雙方都很克制,均未挑釁生事,吳部隨后揚帆而去。
吳佩孚所部于五月二十九日過岳州,三十一日在漢口集中。
吳部北行,一舉一動都引來各方關注,其滯留漢口,久而不發,因之而謠言四起。
北京政府以吳佩孚所部按兵武漢。引起各方猜忌為名,促其盡快離開。并電曹錕,請他下令督促吳部速行。
吳佩孚本打算在武漢稍事休整,但迫于情勢不得不迅速開拔。派其參謀長赴汴與趙倜密商后,商定吳部暫駐信陽、許州、鄭州等處。
隨后于六月七日晚由武漢起程。八日抵鄭。
所部第一旅駐許昌,第二旅駐駐馬店,第三旅分駐順德、磁州,騎兵團駐黃河橋,步兵八團駐新鄉縣。
沿途旌旗滿目,帳幕相望,軍容整齊而士氣高漲。
吳佩孚所部北歸,直接的結果是直皖兩系短兵相接,段祺瑞早就已經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他不能不有所應對。
早在一九二零年四月下旬,駐防陜西的奉軍許蘭洲部忽然移動到華陰、潼關、觀音堂一帶。這個行動使段祺瑞懷疑是奉軍有企圖移向河南,策應直軍北進。
五月十七日,段祺瑞曾在團河召集秘密會議,作了一系列的軍事布置。
一面召回徐樹錚,并將全部西北邊防軍調回北京附近,一面決定自己出馬擔任川陜剿匪總司令,率領邊防軍一三兩師向陜西出發,討伐陜南民軍和川滇靖國軍。
為了提防靳云鵬在北京搗鬼,準備派其為副司令或參謀長,令其隨軍出發。這其實是在“聲東擊西”,真正目的并不是向陜西出兵,而是準備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