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張作霖)的面子,是不得已的,請別誤會。”
張作霖別看是個粗人,眼界很寬,他對張勛能否得到安置并沒有興趣,他主要是為自身的利益。
于是,他又保薦張勛為察、熱、綏三特區的巡閱使。這就充分顯露了張作霖已經不滿足于做東北王,有意把力量由東北擴充到西北,把察哈爾,熱河和綏遠三個特區都納入他的王國范圍內。這無疑又給徐世昌和靳云鵬出了個大難題。西北趕走了小徐后,基本上納入直系的勢力范圍,就算徐世昌和靳云鵬予天下大不違而不顧,他們敢的罪直系嗎?
在黎元洪和馮國璋時代,北京政府一直為府院之爭而困擾。徐世昌當了總統后,不能說府院的關系就理順了,但畢竟不是主要矛盾。而是在徐的頭上,有一個“太上皇”,就是段祺瑞,特別是段坐鎮督戰處大位之后。
徐世昌不是馮國璋,更不是黎元洪,哪受得了這個。但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頭,徐世昌在心里,把段祺瑞是煩到了極點,他一直盤算著如何把段扳倒。
直皖戰后,徐世昌長出了一口惡氣,想到自己總算有了出頭之日,終于可以當個像樣的總統。讓他想不到的是,段祺瑞這個“太上政府”是倒了,但他頭上的太上皇卻從一個變成了兩個。一個是曹錕,一個是張作霖。甚至不止兩個,那個帶著一師雄兵,無往而不勝的吳佩孚,不知什么時候,會發出不同于曹張的獅子吼,也不敢不當回事。
兩個也好,三個也罷,如果說出什么事,照辦就是了。但是,麻煩在于他們的意見往往不一致。
任何一件事,曹錕點了頭,張作霖不點頭,事情就辦不通。而曹張之間代表直奉兩系的利益,很多問題并不協調,做“小媳婦”的北京政府就無法處理,無所適從。
尤其是靳云鵬,他坐在國務總理椅子上,其背景既不是直系,又不是奉系,卻是垮了臺的皖系。由于他的復雜身份,他在皖系便為大家所不齒,陪了笑臉生存在直奉兩系夾縫中,這日子更是不好過。很多的時候,靳云鵬都問自己,何苦當這個難受的總理。所謂身不由己,人說幾句激昂話容易,可有些東西并不能輕易放下。
看來,這誰都不容易。堂堂的大總統和內閣總理,尚且身懷如此“恰似一江春水像東流”的愁。那些每日為柴米油鹽所累的平頭百姓,又當如何度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