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云鵬看來是提前得到了信息,一九二一年十二月一日,他親到總統府詢問徐世昌,是否準備發出一個辭職電報。徐很干脆地回答說,是的。
靳竭力阻止發出這個電報,表示一切責任既然應由內閣負責,總統就沒有辭職的理由,本人愿意下臺。
徐卻執意要發,并且氣忿地說:“我身為總統,難道沒有發電報的自由?”
靳還想說什么,但看徐很不耐煩的表情,明顯是在下逐客令,只得悻悻地退了出去,當天就請假不到國務院辦公。
由于張作霖的攻擊,煙酒督辦張壽齡只好下臺。徐世昌想提拔袁乃寬繼任煙酒督辦,靳云鵬卻要潘復繼任。
徐咬牙切齒地說:“寧可自己這個總統不當,也決不讓潘復上臺。”
后來折衷協調的結果,改派接近直系的汪士元為煙酒督辦,又派接近奉系的鐘世銘為鹽務署長,算是這兩個實力派都照顧到了。
汪士元,江蘇省盱眙縣人,原名汪祜孫,字向叔,因其藏有宋徽宗畫《晴麓橫云圖》立軸而得齋號麓云樓;又號玉帶硯齋、清凈瑜迦館。清光緒三十年(1904年)甲辰恩科,殿試第二甲第六十六名進士,是中國歷史上最后一次科舉考試中取得進士稱號的人之一,為近代著名收藏家、書畫家、政治家,著有《麓云樓書畫記略》。
鐘世銘(1879—1965)字蕙生,天津人。清末天津北洋大學堂(今天津大學)畢業,舉人。后入美國哈佛大學得法政學博士學位,又賜進士;復經殿試,點翰林。民國后先后任直隸高等工業學堂教務主任兼北洋法政學校教授、財政部鹽務稽核總所籌備委員會委員、鹽務稽核總所坐辦兼鹽務編譯處坐辦、鹽務總署顧問兼秘書、北京鹽務學校董事長等。
十二月三日,徐世昌發表了辭職電。
在這個電報中,先惋惜“和平統一”未能實現,而國會問題因“民國九年十月明令宣布用舊法進行新選,乃選舉迄今未竣,國會尚無成立之期”。
對于聯省自治,則竭力攻擊:“近歲之亂,當有以自治為名,卒之兵連禍結,土匪乘機騷動,全省糜爛,如是而言自治,是自亂而已矣。”
通電的最后一段才談到本人的去就問題:“以任期言,尚有年余,日月不居,避賢有待。”
徐世昌的這個辭職電,主要內容是向各省軍閥訴苦,說是請辭,卻特別指出他的總統任期未滿,到更像是強調他的總統地位不可動搖。
此電文沒有讓靳云鵬和內閣難堪,因為張志潭和郭則沄苦苦相勸,所以把原稿中攻擊靳和內閣的辭句都刪去了。
靳云鵬內閣盡管一直致力于在直奉兩系努力尋求平衡,竭力保持不偏不倚,但因靳是張作霖的兒女親家,在財政方面以及分配兩系的權力地位上不免有親奉疏直的傾向,或者他沒有也無法避免相關人的猜想。故此,直系對這個內閣是不支持。
據說靳云鵬的幕后軍師是交通總長張志潭,而張志潭是接近直系的人物,奉系由此而對內閣也頗為不滿。特別是任命吳佩孚為兩湖巡閱使,更讓張作霖大為惱怒。一個小小的師長,怎么可以和他這個大帥級人物齊名。
這也就是說,靳云鵬內閣最后的結果是兩邊都沒討到好。
舊交通系和徐世昌素有淵源,一直在試圖倒閣。見徐靳的府院發生沖突,舊交通系分子更有了可趁之機。舊交通系本來掌握了本國銀行事業和交通事業,靳內閣自始就困于財政,財政困難也便成了舊交通系搞垮靳閣的最主要的手段。
為了加速搞垮靳內閣,舊交通系的要員葉恭綽秘密到沈陽拉攏張作霖。他們清楚什么東西對奉張最有吸引了,葉向張建議,如果要控制中央的財政,收買交通銀行股票是最有力的手段。
十二月十二日,張作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