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會議閉幕后,倒閣問題已不重要,因為奉系正調兵遣將,吳佩孚也積極布置,雙方即將兵戎相見,北京政府由誰來主持已不重要了。
直系領袖曹錕,坐鎮(zhèn)保定,成為北京的太上政府,權傾中外。大家都知道,他所恃的是吳佩孚。曹對吳有知遇之恩,又是吳的頂頭上司,他對曹始終很恭順。
直奉兩系關系惡化,奉系認為完全是吳佩孚一手造成,而直系領袖曹錕的左右也有同感。
在張作霖方面,他不喜歡吳佩孚是因為吳佩孚不該和他并駕齊驅,他覺得吳的資格很淺,怎可以和他平起平坐。事實上,直皖戰(zhàn)后吳佩孚的發(fā)言權有時還超過了張作霖。吳佩孚駐節(jié)洛陽,洛陽幾乎成為全國政治的中心。吳佩孚一發(fā)言,總有很多人叫好、鼓掌,隨聲附和,這是讓關外王最反感的。同時,張認為吳處處跟他過不去,尤其是對梁士詒內閣的攻擊,分明就是針對對著他。
從衡陽駐兵時起,這個小小師長的吳秀才脫穎而出,青云直上,事事得心應手,事事如意。東北王看著這個北洋后進,越看越不順眼,但是,無可奈何花落去。吳秀才已成氣候,張越來越容不了他。
曹錕在保定雖然倚賴吳佩孚,但他對在洛陽的吳佩孚還是存有戒心。加之曹三爺?shù)淖笥遥瑫r時把吳佩孚的專橫向曹進讒,曹錕的兄弟曹銳和曹锳也對吳極為不滿,還有曹錕所私寵的一群小人,更把吳看做眼中之釘。
奉系了解曹吳之間可以分化,所以便拼命在曹錕身上下功夫。不斷強調直奉之間的問題完全是吳佩孚一手造成的,如果不壓制吳,將來直奉之戰(zhàn)必然不可避免,而直奉之戰(zhàn)將必兩敗俱傷,徒給南方和皖系造機會。
直奉之間局勢趨向緊張,雙方的親信都奔走調解,希望避免戰(zhàn)爭。北洋耆要如趙爾巽、張錫鑾、王士珍、張紹曾、鮑貴卿、孟恩遠、車慶云、曹銳、王承斌、秦華等往來奔走,希望雙方懸崖勒馬。可是張作霖一直躍躍欲試,而吳佩孚也認定難免一戰(zhàn)。
張作霖這時的用兵計劃是對洛陽吳佩孚實行合圍。一面和廣東方面接洽,由粵方分兵出湘、鄂、贛;張勛的舊部與張文生則會師安徽,田中玉響應于山東,陳樹藩從陜西出兵,同時極力拉攏河南的趙倜、趙杰兩兄弟,希望他們反吳,乘虛搗毀洛陽基地。奉系的大軍則紛紛入關,分駐軍糧城、獨流、津沽、密云、古北口、津浦線之良王莊、馬廠、蘆臺等地。
奉直大戰(zhàn)如箭在弦,雙方都能放而不能收,一發(fā)不可收拾之勢已成。
張作霖這時已和孫中山取得聯(lián)系,又和皖系有秘密來往,這便是外間盛傳的所謂孫段張的三角同盟。
張希望孫中山的北伐軍出師后,就迫使吳佩孚首尾難于應付。由北伐軍首先向直系進攻,隨后皖系起而響應。接著暗中策使安徽督軍張文生、河南督軍趙倜、陜西省長劉鎮(zhèn)華都在直系的心臟地區(qū)和其周圍地帶動作起來。同時吸收了許多下臺的軍閥,如王占元、張敬堯、吳光新,這些人都把吳佩孚恨入骨髓,他們雖已下臺,可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仍有舊部散處各地。如張敬堯的舊部吳新田在陜南,王占元的舊部孫傳芳在湖北,吳光新的舊部盧金山在鄂西。這些人當然都希望起而打倒吳佩孚。
此時的奉張,可謂信心滿滿、躊躇滿志。在很多人看來,奉直能否一戰(zhàn),主動權在于兵強馬壯的奉系。
孫中山這時正把北伐喊得震天響,北伐軍遲遲沒有出動,是因為受到了陳炯明的阻礙。
曹錕還是不希望見到直奉兩系兵戎相見,所以一再約束吳佩孚不要太走極端。同時派直軍二十三師師長王承斌(奉天人)三次到沈陽表示善意。張作霖對于這位親家曹三爺并無惡感,所以也派察哈爾都統(tǒng)張景惠到保定回拜。
民國十一年二月十五日,徐世昌通電申明關于內閣問題的態(tài)度“中樞進退,皆屬本大總統(tǒng)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