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作霖獲悉曹錕兄弟態度轉變后,知道直奉之戰已不可避免,但對曹電不能不答復:
“頃接曹巡閱使通電,諒已達覽。惟對于此次奉軍入關經過情形,確與事實不符,當再詳晰陳之。查從前奉軍原駐關內者,不過一師兩旅,直皖戰爭以后,因京畿地面空虛,酌增兩旅。并經曹使面告以南方不靖,請以西師兵力援助。年余以來,奸人挑撥,猜疑疊起。作霖鑒于各方情勢,為息事寧人計,即于今年一月決計撤回。乃甫經動議,大總統飭派鮑總長,曹使遣其令弟曹省長,先后東來,諄諄挽留,曹使來電,且有‘弟如決計撤兵,兄即辭職’之語,電牘具在,可復按也。
“作霖當時以大總統既再三傳諭,曹使又情意殷殷,公義私情,無可諉卸,即允遵諭留駐。惟各軍久駐關內,訓練檢閱,勞逸不均,當擬先行輸入一部分換防,并與曹省長高洽,酌添少數軍隊,以資聯防。曹省長并謂:‘奉直兩軍駐在一處,且看有無沖突’一語,時有大總統所派之鮑總長在座,共見共聞。論為‘既無中央明令,又不知會地方長官?!粍t鮑總長非大總統特派之總長,曹省長非直隸之長官乎?且此次所稱奉軍所駐地點皆從前奉軍原駐之地,并未擾及人民一草一木。乃前隊甫經過津,而曹省長即棄津不顧,馬廠駐軍亦棄炮退走,涿州琉璃河方面則挖壕備戰,鄭州方面則積極調兵,對于奉軍決戰之陰謀,乃完全披露。
“而吳佩孚平日所謂‘不掃滅奉天,不能橫行’之聲言,與曹使從前之巧使吳佩孚詈段合肥,而個人則以‘并不知情’四字為隱身符,其策劃乃復施于作霖矣。此即奉軍進兵之事實,與曹使所謂‘竭力容忍,多方退讓’之經過情形也。至于統一問題,作霖通電措詞,系‘以武力為統一之后盾’,曹使顛倒其詞,竟稱謂‘武力統一’,則此電文具在,乃欲以一手掩盡天下耳目耶?總之奉軍如無益于直,則撤退可也,留之何為?留之而又誣其啟釁,誣其擾民,其心安在?種種事實,誰為啟釁?是非功罪,自有公論,決非口舌筆墨所能強辯,霖與曹錕亦決不作此無謂之爭。第恐真相不明,聽聞淆亂,用再通電陳明,敬希鑒諒是幸?!?
這時,趙爾巽等調解人還在作最后努力。
張作霖于一九二二年四月二十三日電復諸調人:“如仲帥(曹錕字仲珊)到津,自當即日就道,共商解決?!?
諸調人于是聯名致電吳佩孚:“時局風云日趨險惡,弟等上感元首敦迫之誼,下聆國民呼吁之殷,業于個日聯電仲帥雨帥,請其約日蒞津晤商,以資解決,并請雙方先將前線軍隊約退,以安人心。當時本擬同電奉邀,恐因洛陽地方重要,臺旌未便遽離。故擬俟仲雨兩帥面晤后,再由仲帥面約。臺端熱誠謀國,統一南北之舉,研究經年?,F雨帥皓電既以促成統一為言,是與執事所抱意見已相符合,將來會議以后,公開討論,必能持平解決,以民意為從違。萬墾臺端于此最近期間,力持堅忍態度,以待調人之進行,是所切盼。”
吳佩孚對調解人的電報根本不予理睬。
四月二十五日,張作霖終于翻臉了,他發表通電痛罵他的親家曹三爺,罵曹一生行事模仿他的“祖先”曹操,是個口是心非的奸雄。
電云:“我哥通電,均經奉復。對于奉軍入關一事,大意尚須奉質者,請再詳言。來電所稱‘不奉中央明令,不告本地長官’兩語,已將奉軍經過事實,明白通電。其是否不奉中央明令,不告地方長官,明眼人皆能明晰。弟姑援一成例言之,為我兄弟相共研究之資料。前年直皖戰爭,我兄首統雄師,直趨畿甸,豈亦奉有中央明令耶?涿洲、良鄉、琉璃河附近,皆京兆尹地面,非直隸轄境,亦通知該管長官耶?至于武力為統一之后盾,決非‘武力統一’四字所能解釋。
“就使斷章取義,為謀統一而興兵,較之為地盤而興兵,為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