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的專科學校存在。
蔡元培提出了這種辦學方式的弊端一方面,“同時并立,義近駢贅。且兩種學校之畢業生,服務社會,恒有互相齟齬之點”,也就是說,這相當于重復建設,資源重疊,又導致綜合性大學和專科大學的同種專業畢業生形成無必要的競爭;另一方面,高、大、全的學科設置,對大學來講也造成了不必要的負擔,分散了大學的辦學精力和資源。例如,北大五個學科雖然看起來齊備全面,“而每科所設,少者或止一門,多者亦不過三門。欲以有限之經費,博多科之體面,其流弊必至如此”。
蔡元培力排來自各方的阻力,在北大停辦了商科,將北大的工科并入北洋大學,并計劃將北大法科分出去,獨立成立法學專科大學這一計劃后來沒有實現。同時,大力充實北大的文、理兩科。在文科中,除原有的中國哲學專業、中文專業、英國文學專業外,又先后增設中國史專業、法國文學專業、德國文學專業、俄國文學專業;在理科,除原有的數學、物理、化學三門外,又于1917年增設地質學專業。
在蔡元培的領導下,北大建成了一所以文、理科為主的綜合性大學。難能可貴的是,蔡元培還提出了“溝通文理”的主張,原因很簡單,在蔡元培看來,文、理是不能“分家”的。
例如在他看來,文科的史學、文學均與科學有關;而哲學更是以自然科學為基礎的;同樣的,理科的各個專業,都與哲學有關。蔡元培認為,哲學應是科學的歸宿。同時,有些學科彼此交叉,根本無法以文理來劃分。例如,心理學以前從屬于哲學,由于后來廣泛采用科學試驗的方法,歸入理科也說得通;再如地理學中的人文方面應屬于文科,地質專業的地文方面則屬于理科的范疇。
蔡元培批評文理科劃分得過于清晰,弊端很大。他認為這造成的后果是,文科生將“因與理科隔絕之故,直視自然科學為無用,遂不免流于空疏”,理科學生則“以與文科隔絕之故,遂視哲學為無用,而陷于機械的世界觀”。這個看法是深刻而富于遠見的。蔡元培堅決主張北大應打破學生“專己守殘之陋見”,“溝通文理,合為一科”。
1918年9月20日,蔡元培在開學儀式的演講上說;“近并鑒于文科學生輕忽自然科學,理科學生輕忽文學、哲學之弊,為溝通文、理兩科之計畫。”
1919年,蔡元培即廢止北大文理科的科別,將原來分屬文、理、法三科的14個專業一律改成為系,原來分屬于這三科的各系分別改稱第一院、第二院、第三院。這個院,不是院系的院,而是大院的院,也就是說,是按各科所在校園內的地域而劃分的,并不算做一級機構,從而模糊了專業的概念。
一個沒有哲學和思想的民族是沒有靈魂的民族,注定不能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但在中國近代“救亡圖存”的風氣之下,在學人中也出現了急功近利的浮躁思維。蔡元培之所以如此重視文、理兩科,并且還如此重視“文理溝通”,他深層次的目的還在于,要扭轉當時大學中“重術輕學”“重工輕文理”的偏向,從而為基礎學科的學術研究營造風氣。
蔡元培進一步提出,中國近代在學習西方過程中亦始終犯了“重術輕學”的毛病。
他說“中國羨慕外人的,第一次是見其槍炮,就知道他的槍炮比吾們的好。以后又見其器物,知道他的工藝也好。又看外國醫生能治病,知道他的醫術也好。有人說,外國技術雖好,但是政治上止有霸道,不及中國仁政。后來才知道外國的憲法、行政法等,都比中國進步。于是要學他們的法學、政治學,但是疑他們道學很差,以后詳細考查,又知道他們的哲學,亦很有研究的價值。他們的好處都知道了,于是出洋留學生,日多一日,各種學術都有人研究了。然而留學生中,專為回國后占地位謀金錢的也很多。所以學工業,預備作技師。